“可大家都在外面忙呢。”杨小空不解。
白左寒敲敲他的脑袋,“你就是打工的命!我让你当二当家的,你偏要去打下手。”
杨小空打开果汁喝一口,闷笑。
沙发上铺着麻将席,白左寒躺上去用脸贴着席子降温,疑道:“你笑什么?”
“白教授,我大二的时候也有到这来打下手,你还记得吗?”
白左寒一指门:“每年都多一群生面孔,你说我能记得谁?”
杨小空爬到沙发上,跪在白左寒身边,“那时是一系列立雕工程,足有三十多个帮工,赶着半个月内得做出来,你可没有现在这么轻松,自己操着泥塑刀在那修形,热得皮肤都红了……”
白左寒眯眼看着他:“那时你在想什么?”
“我那时什么都不敢想的啊。”杨小空笑得很厚道。
白左寒忍不住调戏他:“现在敢想了?”
杨小空反问:“为什么不敢?”
白左寒一愣,发觉这家伙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纯良,总是会说出一些让他始料不及的话。
杨小空低下头,“白教授,方雾是谁?”
白左寒感到一种很奇妙的压迫感,他有些心虚:“你怎么知道这个人?”
“魏师兄有时候会谈到这个人。”杨小空直言不讳。
“那你去问魏南河呗。”白左寒不自在地挪挪脸,贴到更冰凉的席子上。
“我觉得问你更合适。”杨小空贴近白左寒的脸,气息暖暖的。
“我男朋友。”白左寒实话实说:“他和别人结婚了,在南非,挺有钱的。”
白左寒说“挺有钱的”纯粹只是介绍那个人,没有别的意思,但这四个字入了杨小空的耳朵,却不知道成了个什么滋味。杨小空是好脾气,但不代表没脾气,他平静地纠正道:“那就不是你男朋友了。”
白左寒哭笑不得,只好顺着他的话说:“是是是,他不是,你才是。”一抬头,发现杨小空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手上的戒指,白左寒条件反射地缩手,“你今天吃错药了?”
杨小空居高临下地握住他的手,“白教授,银戒指我还是买得起的。”
白左寒本来就热得烦躁,耐着性子和杨小空周旋,这下被逼急了,火冒三丈地撑着沙发扶手支起半边身子,推开杨小空喝道:“杨小空,你当你自己是哪根葱?我拜托你找同龄人去玩家家酒,老子整天忙得要死还得顾及你的玻璃心啊?”
杨小空望着白左寒,黑幽幽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波澜,看不出什么情绪。
白左寒从心底窜出一股寒意,瞬间觉得不热了,他面对杨小空异常沉静的面孔,不由自主地手足无措起来:真是奇了怪了!一个小毛孩,我怕他什么?
两个人沉默对视了片刻,杨小空脸上冰封的表情化开,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不说话,单单只是笑,笑容中有许多伤感,还有许多无可奈何。
一整天无话,白左寒在休息室呆了不到一个钟头便找借口开溜,临走时类似于讨好般问杨小空:“要不要送你回妆碧堂?”
杨小空忙于往墙上添泥,摇摇头。
“那我走了,这里交给你了。”
杨小空看都不看他一眼,点点头。
白左寒悻悻地调侃道:“真不走啊?那你今晚别回去了,我这既没有保安又没有养狗,干脆你呆这儿给我看门。”
杨小空这才将目够锱在白左寒身上,又点了点头。
呦,还使小性子了!白左寒完全没放在心上,嗤笑一下,转身走了。
当晚,白左寒辗转反侧睡不着觉,他想起杨小空的笑容,心里揪痛,牵带着呼吸也困难了,或许是天气太热了的缘故,黑猪也睡不着,呼噜呼噜地叫唤不停,吵死个人命了!
白左寒半夜起来灌下一杯冰水,周身遍体的细胞都躁动着叫嚣着怂恿他外出找个人来降降火,再一想到杨小空,欲火没有消下去,怒火又腾腾腾烧上来。
黑猪在他脚下绕圈,小眼睛像亮晶晶的两颗纽扣,重重地喘气:呼哧呼哧~热啊热啊……
白左寒暴怒,指着猪大骂:“看什么看?这么怕热,你是猪啊?楼下没空调,你有种自己爬楼上去!难不成还要我抱你上去?你重的和猪一样,谁抱得动?”骂完,咚咚咚上楼,一头扎进卧室里,空调开到18度,窝在被子里与他的右手情人相会去了。
黑猪很委屈:人家本来就是猪么……
杨小空一人抵俩,大家都下班了,他还一个人操着泥塑刀爬上爬下铺大形,也不知道忙到几点,实在累坏了,才想起找个地方睡觉,他看看自己浑身的黑泥,怕把休息室里的沙发蹭脏了,只好从墙根的废墟里摸出两块打底木板拼起来,倒下去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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