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佑山满脸堆笑的先站起来往外走,“段博士来了。”
段和将车停在台阶下,吃力地从车里搬出一个箱子,“哪,这些是你要的书和资料。”
杨小空一头雾水:“书?什么书?”跑下台阶,蹲下来打开箱子翻了翻,兴奋起来:“你不是说这些资料都在西安吗?”
段和关上车门,答道:“我叫隔壁的同学给我收拾收拾快递过来的,走,我和你一起搬上去。”
杨小空一迭声道:“真是太谢谢了!”
杜佑山插嘴道:“小空,你要书和我说就是了嘛,何必麻烦段博士千里迢迢从西安运过来呢?”
杨小空仰头看着杜佑山,无语:杜老板,叫我说你什么好呢?
武甲发出一声轻蔑的“嗤!”
段和帮杨小空将箱子抬上二楼,杜佑山转身瞪武甲:“你嗤什么?”
武甲垂下眼帘避开杜佑山的目光,“他不是从去年开始就追着你借书了吗?”
杜佑山一窒,捏捏武甲的下巴,“你怎么不提醒我?秘书怎么当的?”
武甲偏过头,毕恭毕敬地答道:“抱歉,我以为你是是故意忘记的。”
杜佑山背着手回小厅里,“你别给我阴阳怪气的,武甲,小心我……小心我……”重复了两遍,也想不出自己能把武甲怎么样,于是愤愤道:“你这就叫恃宠而骄!”
杨小空把书和资料简单整理了一番,走下楼来,小厅里只剩下武甲一个人了,案桌上多出一个瓶子。
龙凤纹双耳活环瓶,青花发色浓艳,蓝中带紫,底留“嘉靖年制”双行双圈款。
“段和和杜老板呢?”
武甲坐在一边看报纸,“在晒坯场吧。”
“你怎么不去?”
武甲简单直接的说:“我不喜欢太阳。”
杨小空将瓶子上手看了一遍,说:“仿的。”
听好,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武甲抬起眼皮扫一眼杨小空,“哦?纰漏在哪?”
“不知道。”
“那你怎么说它是仿的?”
杨小空傻笑:“摸着不太对。”
武甲的目光回到报纸上,抿一口茶,淡淡道:“不懂别乱掺和,该干嘛干嘛去。”
杨小空悻悻的放下瓶子,端上脸盆毛巾,一溜烟跑出木楼,直奔妆碧堂,“为屿,我洗发水用完了,你给我一点用。”
柏为屿一面对毕业论文的Word文档就满脸憔悴,“自己拿。”
杨小空站在他身后看了一阵,问:“师兄,毕业论文要写多少字?”
“五万。”
“你写了多少?”
“五百。”
“……”杨小空拎上洗发水静悄悄退出去。
山道上轰咚轰咚驶来一辆老旧的三轮摩托车,到了妆碧堂门口停下来,车上一位是黄袍老者,弓着背一个劲的咳嗽,另一位是个穿着诡异的年轻人,四月份的天还戴着一顶白毛帽子,肩上披着张狼皮,嘿咻嘿咻的爬下摩托车。
“喂,哥们!柏为屿呢?”年轻人朝杨小空吆喝,将狼皮揭下来——居然打着赤膊!
“他……在里面。”杨小空刚洗完澡出来,打算把洗发水给柏为屿放回去,脑袋上还滴答滴答掉水,“……请问你是?”
“贫道乃茅山派第九十九代掌门人夏侯威猛是也!”夏威摆出一个大侠的姿态,拉大嗓门喊:“柏为屿,乐正柒,哥哥我来了——”
第43章 哥哥我来了
“哥哥我来了——”
大山里的回音:“我来了——”
“来了……了了了……”
段和在工瓷坊的晒坯场和杜佑山聊天,一听这声音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太阳穴一跳,下意识往妆碧堂望去,当即瞠目结舌。
柏为屿自妆碧堂跑出来,往夏威胸膛上“咚”的就是一拳:“姓夏的,最近死哪里去了?”
杨小空大惊:“师兄,你怎么打人……”
夏威眉开眼笑的抬脚把柏为屿踹倒:“哥哥我想死你了!”
柏为屿亢奋地掐住夏威的脖子把他推倒在矮树丛里:“骗人骗人,你拿什么想我了?”
杨小空:“……”
夏威蹬着蹄子把柏为屿翻过来压倒,踩住他的肚皮,“我去了一趟长白山,让大雁给我传口信,你没有收到吗?”
“我好感动啊——”柏为屿吐出一撮杂草,抱着夏威的蹄子把他掀翻,“小骚货,让我摸摸瘦了没有!”
杨小空:“……住……”
夏威迎头给柏为屿一个巴掌,“小妖精,让爷亲一口!”
“宝贝,我就喜欢你这泼辣劲儿!”柏为屿回敬一个拳头,打的夏威嗷嗷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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