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的是……
脑海中形成的念头像一团火苗,结合最近好几周的表现越燃越旺,林昔百味杂陈。
低着头沉默盯着脚下,心思绕了一个又一个的弯,当见到淡红色漂浮在汇聚的水中时,林昔先是一愣继而惊愕地顺着脚踝往上,摩擦红肿的地方正沁出血丝,带起隐隐的阵阵痛楚。
曾经不愉快的经历告诉他,现在的状况不容乐观,如果不注意,随时可能再一次失去。
关掉喷头,林昔水珠都没擦着急抓过浴袍裹紧,忍受着不适扶住墙壁一瘸一拐出了门。
偌大的房间空无一人,推开卧室的门环视四周同样一无所获,林昔哆嗦抬高手里的电话,深吸一口气想拉开通讯名单,眩晕霎时袭来,嗡嗡作响,如有千万只蜜蜂围拢蛰痛了他。
及时抓住一线清明瘫靠在墙壁上不至于摔到地板上,手机“嘭”的一声砸落立刻黑屏。
晕晕乎乎伸长手想摸回,焦点无法对准,试了几次额头冒出虚汗,眼皮沉重耷拉上了。
拼命提醒自己绝对不能睡着,混沌的意识却不由得控制,林昔渐渐被黑暗完全笼罩了。
清晨的花园,含苞待放的花蕊沾染晶莹的露珠,嫩绿的环形叶片如众星拱月,扑面而来的淡香清风中,一身素白长衫的男子纤手提起精美雅致的青瓷茶壶,拉开一道绵长银线。周围的景致迷人,画卷般的儒雅男子更令人悠然神往,迫不及待想折断皓月般白皙的手腕。
“有事?”
叶重自问没发出声响,男人的后背却似长了一双眼睛,迅速发现他这位不速之客到来。
“靳先生好雅兴,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改。”叶重右臂缠着绷带,行动不受半点影响,那场大火中毁坏的面容已悉数恢复,看不出曾经的狰狞,勾唇一笑,竟几分颇似斯文的绅士。
“你这位被打断肋骨和手臂的病人尚且安心出来散步,我为什么没有兴致?”
被顶了一句,叶重眼角一跳,前几日他一如往常在医院里做着检查,一群人突然闯入,门一开迅速有一人一脚踹在他的腰腹处,他条件反射出拳,那个人重重斩向他的手臂,清晰的“咯吱”一声,以叶重的专业知识,可以判断是肋骨与手臂都受了伤,于是安静束手就擒。
果然重挫他的人是韩宸。
上一次靳洛陷害他进监狱,机关算尽,这一次韩宸发挥全部的实力,一拳一脚撂倒他。这对双胞胎都不是省油的灯,不过某种程度来说,他们的确激起了叶重的斗志,跃跃欲试。
被五花大绑押上车,当时叶重的确想过,他会被带到荒无人烟的地方挖坑活埋或者抛入大海中喂鱼,掌控了靳氏集团的靳洛权势通天,韩宸至今深不可测,即使他的尸体被发现,他们两人也不会受牵连,毕竟这一切不需要他们亲自动手,如果不是害怕激烈的动作会引发断裂的肋骨刺穿脾脏,当场身亡,叶重绝不可能会任人处置,他不怕死不代表愿意这么早死。
姜是老的辣,靳天到底是靳洛和韩宸的父亲,早早安插的人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两次救他于水火,然而叶重对靳天并没有半点感激之情,他明白,靳天这样唯利是图的商人,仅仅是因为他还有利用的价值,哪一天他失去了作用,置他于死地的就是眼前的人。
父亲叶立瑾虽自小对他严苛,但关乎利益生死的大事从不含糊,所以叶重到现在仍摸不清靳天心里所想,即使自己能帮助他的情人治病,有必要一而再再而三与亲生儿子作对?
“没事的话,叶医生可以离开了。”
叶重一瞥冷淡的眉眼,除了应对靳洛与所谓的情人,其他人似乎都提不起靳天的兴趣。
一身严谨黑色西服的男子低眉顺目站在几步之遥,英俊刚毅的脸庞在阳光中镀上了一层金光。第一次相见的场景,叶重起初简单认为这个跟随的男人只是靳天的禁脔,后来他发现,除了在靳天面前,这个男人一直以刚强勇猛的形象示人,而且是整座老宅的实际管理人。
有一次他离靳天太近,男人立刻警戒拔出枪抵在他额头,那种眼神他一辈子不会忘记。
“今天我过来,是想问问靳先生,什么时候把我父亲放出来。”
“哦?看不出来叶医生还是个大孝子。”把玩着古铜色的戒指,细细描摹精雕细琢的纹路,靳天终于看了叶重一眼,“你把所有该做的事情做完,你父亲自然而然可以恢复自由。”
“该做的事情?”叶重哂道:“治疗的效果,我想靳先生比任何一个人都能切身体验。”
“叶医生的确医术精湛,可惜这可不是我找你来的主要原因。”
“你什么意思?!”关乎家人安危,纵然是自制冷静的叶重,一时间也无法压抑住怒气。
52书库推荐浏览: 古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