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无所谓的回答道:“事实如此,有什么不敢说的,我对你又没有恶意。”说着,他将目光落在唐宁的腿上,“再说,你的腿也不一定治不好。”
唐宁点点头,夸道:“果然和小景说的一样心直口快,我身边好多年没见过你这样的人了。你今年多大了?”
安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十八了。”
唐宁一愣,他看着面前安静乖巧的少年,不由得心神有些恍惚:如果自己的弟弟还在的话,应该也是这个年纪了吧?十八岁,应该是刚刚上大学,最神采飞扬的年龄。不知道会不会也像眼前的孩子这么优秀,看起来这么乖……
这时,季景的手机有些突兀的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二人,跑到一边去接电话。不一会儿便跑回来,皱眉对唐宁道:“刚饭店来电话,说一个颇有背景的人喝多了闹事,大堂经理实在没有办法了,让我回去看看。”
唐宁点点头,道:“那你赶紧去吧,自己小心点,要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qíng,就给唐川打电话。”
季景先是点头答应,然后又有些为难的道:“那你……”
唐宁笑笑着点点头:“我在这里等你,顺便跟这位小安大夫聊聊天,你快去快回吧。”
季景犹豫了一下,看了安然一眼,说了一句“拜托你了”,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直到盯着季景的背影消失,唐宁才悠闲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对安然笑道:“茶是好茶,加了药材喝着就更有味道了。怪不得白奕辰的翌辰集团光是兴源药茶一个项目,便赚的钵满盆满,还得了上层不少的印象分。”
安然见他夸奖自己,便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也就是出了个药方子,别的什么都不懂,做生意的事qíng主要还是白二哥厉害。”
“哦?看来你和白奕辰关系很好啊,口口声声为他说话。”唐宁闻言挑眉道,“我听小景说,你们现在住在一起?”
许是他的话题有些敏感,安然愣了一下,没有回答,而是岔开了话题道:“这些都可以慢慢再说,我还是先看看你的腿吧。”说着,便要蹲下身子查看唐宁的腿。
谁知唐宁却一口拒绝道:“腿的事qíng,先不急。左右我也已经残废了好几年了,就算能治好,也不差这一天半天的。”
他自车祸之后,xing格慢慢变得乖僻冷厉,甚至bào躁易怒,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却对眼前的少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好感:“反正我有的是时间,我们就先聊聊天吧。”
安然无语,他不知道该怎么跟眼前的人相处,但是却对唐宁的态度并不反感,于是便妥协道:“你想聊些什么?我除了中医这点事,别的可真的不知道什么。”嗯,或许还可以加上游戏,不过他可不认为对面的唐宁,会和某二货一样,对游戏感兴趣。
“既然你要给我治病,那我们就聊聊你给人治病的事qíng吧。”不知道为什么,唐宁对面前的少年总是会兴起想要逗弄一番的念头,他居然开玩笑道,“你想啊,在顾客买你的商品之前,总要看看广告和说明书吧……”
“……”此时此刻,安然突然无比想念季景,至少有他在的时候,唐宁不会表现的这么恶趣味。于是他一边跟唐宁讲述自己看过哪些病人,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季景赶快回来。
不过季景可没有听到安然内心的召唤。等他处理完饭店的事qíng之后,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他急匆匆的回到千年堂,想看看留下的两人相处的怎么样了,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一脸惊讶的看着屋里的两人,面对着一个棋盘苦苦思索着。
他们这是在……下围棋?
季景刚要开口说话,只见安然轻轻落下一子,然后欢呼道:“哎,终于连起来了,我赢了,我赢了!”
唐宁输了?季景闻言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唐宁的棋艺他是知道的,他自己也说过,小时候为了克制自己浮躁的xing子,特别去学的围棋。结果可能是由于他有这方面的天分,所以没几年的时间,便在京城老一辈的圈子里,打遍天下无敌手。经常在让好几目的qíng况下,还能杀得那些自诩棋艺高qiáng的爷爷辈们面红耳赤,血压升高。
这么厉害的唐宁,居然在围棋上输给了安然?真的假的?这少年不会妖孽道这种程度吧?
季景见唐宁但笑不语,便有些好奇的凑上前去看,谁知道却对二人的棋路越看越迷糊,于是便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这是…新下法?”他怎么看不懂?
唐宁闻言指着安然笑道:“什么新下法,小然他不会围棋,所以我陪他下五子棋呢。”
安然也跟着笑道:“是啊,唐大哥很厉害的,我下了这么久,又悔乐了好几步,这才侥幸赢了一盘。”
季景闻言看着唐宁彻底无语:这人在没出事之前就是出了名的认真xing子,据说把唐老爷子bī得耍赖说自己高血压犯了,都没让他悔棋。今天居然陪着安然下五子棋不说,还让他悔了好几步?
他有些狐疑的打量着安然:这小子该不是因为害怕唐宁太难搞,趁自己出去的时候偷偷给他吃了什么听话的药了吧?
唐宁见他愣神,知道爱人对自己今天的行为感到诧异,便也不解释,只是提醒道:“行了,既然你的事qíng办完了,今天天也不早了,我们先走吧。”说着,他对安然道,“我明天下午再过来。”
安然点点头,道:“好的,那你们慢走。”说着他扬了扬手中已经变成了小绿小黑加小huáng的小白,道,“我还要给它洗个澡呢,就不送你们出去了。”
唐宁点点头,季景则有些无语的推着他出了千年堂,慢慢的向小区外走去。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忍不住问道:“你的腿,安然是怎么说的?”
唐宁笑看着自己的爱人:“什么怎么说的,我还没有答应让小然给我看腿呢。”
“小然,哼”季景故意一瘪嘴,假装吃醋道,“我才离开多大一会儿,你就叫的这亲热?说,你们都背着我聊了点什么?”
唐宁看着季景,笑:“吃醋了?我心里可只有你一个人。”随即,他叹道,“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有缘似的。我一看到他,就能想起我的弟弟。总是会忍不住想着,如果他还在的话,也应该有小然这么大了,如果我的弟弟能叫我一声哥哥,那我这辈子也就没有遗憾了。”
他认真的看着季景道:“我今天听小然说,他也是孤儿,但是他却十分好运气的被一个老中医收留,并细心教养长大。所以我就忍不住会想,我的弟弟是否也能像他一样好运气,遇到一个像安老先生那样的好心人,而不是沦落到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
季景见唐宁这么说,不由得自己鼻子也有些发酸,唐宁开设儿童基金会的目的,他是最清楚的,所以此刻他也只能低声安慰道:“会找到的,总有一天你会找到你弟弟的。”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唐宁,道:“等你腿好了,我陪你一起找。你知道,找人和打听消息这种事,我是最在行的了……”
唐宁摸着季景放在轮椅上的手,道:“嗯,我一直都知道,我也一直都相信你。”他抓过季景的手亲了亲,认真的说,“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季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温qíng弄得有些窘迫,羞恼之下狠狠瞪了某人一眼道:“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放过你了,我告诉你,明天你必须当着我的面,让安然给你看看腿,不许再推脱了。省的我一天到晚走到哪里都推着你,沉死了。”
唐宁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笑着敷衍道:“不急,再等等吧……”
第64章
自那天之后,唐宁会每天在季景的陪伴下,在下午来安然的诊所坐坐。他绝口不提让安然给他治病的事qíng,只是坐在诊所里跟安然聊聊天,喝喝茶,忙的时候,他便坐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安然给人治病。
他也曾暗自里怀疑过,安然是否就是他丢失的弟弟。可是这个念头很快便被他否决了:怎么可能?自己的弟弟比安然小了一岁,再说,当初他是在D省不见的,怎么也不会被N省的一个老中医捡到吧?
不过他依旧解释不了,为什么自己每次看到安然的时候,便会自然而然的涌起熟悉感和保护yù。好在他很快便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无需去问为什么,自己已经为了儿童基金会投注了那么多心血,那顺从心意,让自己多一个“弟弟”又有什么不好呢。
安然虽然对唐宁暂时不让他治病有些小遗憾,但是他相信,总有一天,当唐宁对他的医术有了信心的时候,一定会同意让自己治病的。再加上,诊所虽然多了两个闲人,但是气氛却是热闹了不少,这让从小寂寞惯了的安然无比满意,每天在诊所进进出出也都是乐呵呵的。
他是满意了,可是白奕辰却不慡得很。好不容易他和小安之间的关系有了点进展,可谁知道自己刚想没事去他诊所帮帮忙,顺便增进增进感qíng什么的,却突兀的多出两个大灯泡。而且就唐宁对安然的态度而言,如果不是知道他已经有了季景做爱人,还以为对自己的小安有什么企图呢。
无奈之下,他只好化醋意为力量,在听说高远曾试图去千年堂找茬之后,白奕辰终于bào走,亲自上阵,在两人都涉及的商业领域,对高远的远成集团全面宣战。
在他看来,自己的爱人,自然是由自己来保护,就是再敬重你唐宁的人品,也无需你对我的人太过关心……
这天临近中午的时候,孙鹏突然来找安然,他虽然经常去白奕辰家,但是却很少踏足千年堂。所以安然对他的到来十分诧异,不过,孙鹏很快便说明了来意。
原来,从小将他看到大的一位伯伯之前生病住院,被检查出肾脏有病,便在家属的同意下,摘除了一个肾。由于刚刚动完手术,所以孙鹏想前去探望一下。可是转念一想,想起安然的医术很不错,便顺路拐到碧水云居找安然,希望他能跟自己一起去看看那位伯伯,帮他开个补身体的药方。
安然看看时间,觉得离唐宁来还早,估摸着应该能及时赶得回来,便点点头,同意了。
由于时间已经接近午高峰,京城的路况一如既往的差,两人坐孙鹏的车,到达医院附近的时候,已经快要下午一点了。二人在商量了一下之后,便就近找了个比较gān净的饭店,准备吃完饭再去看望病人。
这家饭店的环境不错,而且吃饭的人也都很自觉地用很小的声音jiāo谈,只有他们旁边不远的桌子上,坐着两个男人,吆五喝六的一边喝酒一边大声chuī牛谈笑。
由于下午要进病房,所以孙鹏没有喝酒,而且为了节省时间,两人都吃的比较快。看看时间,怕正好赶上病人在午休,所以两人决定在饭店里等一会,百无聊赖之下,两人便竖起耳朵听隔壁桌的客人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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