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左右看看,见大家都面容严肃,干脆用两手放在嘴边拢成喇叭,朝草棚大喊:“喂,嫂子,哥哥们在这站了大半宿,冻的卵蛋都凉了,看在我们的面子上,别跟我们当家的置气了,啊?”
沈培楠啧了一声,抬起腿踹了他一脚:“满嘴放屁!”
这一帮军官平时只有讨论战况才有机会聚在一起,每次都严阵以待,生怕在长官面前出错,这次终于得以放松,一个个伸胳膊动腿,活动僵了大半夜的肌肉,显露出平时喝酒聚赌的兵痞样子,嗷嗷的跟着吆喝起来。
就连旁边的八路军也加入阵营,拍大腿的拍大腿,拍巴掌的拍巴掌,小栓子还是闹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是件挺好玩的事,跟着咧开嘴嘿嘿直笑。
就在这响成一片的不怀好意的笑声里,草棚的门突然开了。
莫青荷走出来,踩着石头小路走到沈培楠跟前,大家一下子安静了。
沈培楠不想在外人示弱,故意冷着一张脸,俯视着莫青荷,看见他军帽上端端正正的别着青天白日帽徽,眼睛里终于带了点温度。
莫青荷没有理会他,站了一会儿,突然高高扬起右手,沈培楠反应极其敏捷,马上后撤一步,率先捂住脸,表情都扭曲了,瞪着他道:“小兔崽子,你再敢抽我一下试试?”
莫青低着头,露出一段细腻的后颈,肩膀微微发抖,沈培楠以为他是要哭,手足无措的想上前安抚,莫青荷却突然仰起脸,眼角眉梢都写着幸灾乐祸,笑眯眯的望着沈培楠,然后就搂住了他的脖子,轻轻亲了亲他粗糙的脸颊,低声道:“我们出去走一走,沈哥,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说。”
第92章
草棚前聚集的人群渐渐散去,东方露出一线曙光,不知名的鸟儿开始吱吱喳喳的叫,一个清新的雨后清晨来临了。
国军部队的营房布置的很精巧,山水字画,檀木屏风一应俱全,临窗摆着一张书桌,沈培楠刚送走了几名来汇报军情的下属,打着赤膊坐在桌边,左臂的伤被雨水泡了一夜,隐约有发炎的迹象,一圈圈拆了绷带,清洗,换药,莫青荷做的轻车熟路,游击队条件艰苦,他就跟着学了几招,末了看着那一块血肉模糊的皮肉,轻轻抿着嘴唇:“疼吗?”
他站在沈培楠身边,一身浆洗的很清洁的灰布军装,领口的钮扣系的整整齐齐,略低着头,神情关切的垂着睫毛和眼睑,鼻梁挺直,又是个挺听话的漂亮模样。
沈培楠用受伤的胳膊搂着他的腰,果然痛得倒吸了口冷气,脸上还笑着,手就不老实的往下滑,放在莫青荷的屁股上,隔着裤子揉那块富有弹性的肌肉:“你让我摸一摸就不疼了。”
莫青荷瞪了他一眼,又心虚的去看房门,门虚掩着,有一点儿风吹草动,外面都听得清清楚楚,他怕影响不好,很不愿意跟沈培楠卿卿我我,看见他的伤,又有点心软,站在原地没动。两块臀瓣被轮番揉了个够本,他俯身去试沈培楠的体温,被他搂着脖子往下压,一个后仰着脸,一个低着头,近得快要吻在一起。
沈培楠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脸上,眼睛里几乎要倒映出人影,笑道:“莫团长现在当了长官,知道要做表率了,人尽皆知的事,非得做出个清白姿态来。”
莫青荷懒得理他,沈培楠不尽兴,又道:“你每天嚣张的很,伺候人的本事还没忘,跟我说说,这些年跟别人好过没?”
莫青荷一推他,没好声气的反唇相讥:“我不是说快娶媳妇了吗,你说跟没跟人好过?等这一趟突围成功,回根据地就该办喜事了。”
沈培楠立刻就急了:“你个小兔子什么时候能招惹女人了,让我摸摸那小嫩鸡巴长大了没,免得新婚夜被你老婆嫌弃。”
“大了了不起么,我也没瞧见你有多被人喜欢。”莫青荷笑嘻嘻的往后躲,两人闹得正欢,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军医处的女护士端着盛绷带的托盘走进来,莫青荷一下子弹开了,故作淡定的走上前,对护士温和的笑了笑:“我来吧。”
他很想以实际行动反驳沈培楠那句人尽皆知,格外挺直了腰板,做出淡然的样子,仿佛一大早出现在沈培楠房里是来讨论公事。那护士也大方,将托盘递给莫青荷,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很感兴趣的搭讪:“这就是那位让我们军座等了一夜的八路军团长吗,长得真俊,跟军座般配的很。”
说完嘻嘻哈哈的笑着,转身一溜烟的就跑了,莫青荷闹了个大红脸,回身把托盘往桌上一磕:对沈培楠嚷嚷:“什么虎狼之师,训练有素,我看打鬼子不怎么样,传闲话倒很有一手!”
沈培楠憋着笑,他心情很好,不介意自己当了一回军中的谈资,何况目前战局艰苦,有一件事能让大家提提神,被善意的讥笑两句,也不是那么不能忍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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