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快的嗯了一声,杭云央拨开丁香枝条,忽然转头对莫青荷道:“你说要两个人住,还有一位是谁?”
莫青荷望了望天上皎洁的一轮月亮,大口呼吸夜风里花草的清香,从心里漾出一丝笑容,对杭云央道:“我娘,我大概快要找到她了。”
杭云央也跟着欣喜起来,他双手抄兜,以皮鞋后跟为轴,潇洒的转了个圈,双手张开像要跳舞,停下时却不稳当,踉跄一步险些摔倒,他直起身子欢乐道:“这是件顶好的事情,当初咱们师兄弟三个人,只有你记得家人的样子呢!”
他一面倒退着往外走,一面对莫青荷笑嘻嘻道:“不要两个人的宅子,要四个人的吧,你,我,还有柳初师哥,等咱们都老的没人要了,就住在一起,天天在院子里晒太阳剥花生,你跟柳初哥哥唱曲子,我弹月琴,咱们一起伺候你娘,到时候我也改姓莫,这样我也有家人了!”
他面向莫青荷,沐浴着月光,眼睛像浸在冷水里的黑石子,面孔年轻而快乐。莫青荷刚想提醒他转过去走路,不要绊倒,他便一脚踩到了路牙石,一屁股坐在花坛里,蹭了一身泥巴。
莫青荷上千拉他,杭云央却轻快的蹦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一溜烟跑了。
众人等到了杭云央,一起乘汽车离开,莫青荷返回客厅,见喧闹了一下午的厅堂终于安静下来,沈培楠正坐在沙发里,一手抚摸那小胖猫,一手夹着烟卷在吸。他感到十分惬意,走到沈培楠身后替他捏肩膀,问道:“说吧,那张画像是谁的杰作,我可不相信是你。”
沈培楠将手移到肩上,捉住莫青荷的手轻轻揉捏,闭目享受道:“你男人好歹是大家少爷出身,难道两笔字,一幅画都作不出来么?等闲下来我给你写把扇子,就写‘好吃懒做,撒泼吃醋’,等三伏天你拿着出去,别人一定都说写得好!”
莫青荷又被他噎住了,他本来很想问一问沈培楠对自己的心意,免得自作多情,但沈培楠没有给他时间,吸完一支烟后,他忽然一颗颗解开军服的钮扣,脱了外套扔在沙发上,站起来舒展全身筋骨,回头对莫青荷道:“上楼去,我要查你的枪法和腿功,先打十发子弹给我看看,枪法过了关,我还打算教你一夜拳脚。”
莫青荷还沉浸在杭云央全身四溢的香水味中没有缓过神,简直像小鸡似的被沈培楠拎上了二楼,一路被扔进那间经过严格消音的训练房,直到组装好手枪,与沈培楠并肩站在靶前,莫青荷才反应过来他真是来了练习射击的兴致,哭笑不得道:“你要是闷了随便拉一个小兵陪你就罢了,我一个唱青衣的,被害的唱不成戏不说,难道还要一直被你训练成武术高手么?”
沈培楠拉开保险,将子弹上膛,正举枪瞄准,闻言从鼻子里轻轻一哼,转头道:“过奖。”
他扣动扳机,噗的一声经过消音器处理的枪响,靶心多了一枚圆圆的弹孔。
将手枪拍在莫青荷手里,沈培楠松开衬衫的第一颗钮扣,径直盯着他:“输给我几次,我今晚上你几次。”
莫青荷忽然反应过来他说的一夜拳脚是什么意思,脸上一热,忽然起了斗志,他眯眼看了看靶子,道:“赢几次能换我上你几次么?”
沈培楠的眼睛闪过一丝惊讶,却没有跟他继续拌嘴,骂里句兔崽子,低头使劲亲了亲他的嘴唇,严肃道:“全胜,全胜就让你上。”
莫青荷简直不敢相信,但沈培楠的表情却不像开玩笑,他开始紧张起来,胸口像填了一只逐渐鼓涨的皮球,强烈的兴奋感压的他透不过气。
这样的比试包含了过多个人情绪,他在第一局里表现的并不十分好,十发子弹打至第八发,已经注定了败局,然而就在他握紧手枪,准备打出第九发子弹时,沈培楠忽然攥住他的手腕,摆出一个噤声的手势,拉着他慢慢走到窗边,撩开了窗帘。
莫青荷不解,将额头抵住冰凉的玻璃向下看,借着昏暗的夜色,只见楼下花园的尽头树影攒动,仿佛有细风拂过,但仔细一审视,才知道让树木摆动的不是风,而是人,二十多名便衣士兵已经就位,正聚集在花园后门整装待发!
“这是做什么?”莫青荷收回视线,愣愣的看着沈培楠,“围城么?”
沈培楠啐了一口,伸手推开窗户,指着下方一片刚刚拔除灌木,湿漉漉的泥土地,对莫青荷简短的命令道:“跳。”
“今晚带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巷战!”
第36章
夜风清新而微凉,暗蓝的天幕布满一层绵羊状的卷毛云,被风吹着快速游移,露出一轮灼灼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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