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桁压住心底的滔天惊意,看着郝绪川哈哈大笑拍着李叔的手。
李叔这话似玩笑也似真心,他再不敢妄自猜测,谨慎地收回对郑曲亭只是个玩意儿的看法。在送走三个人后沉着脸给他小叔打电话:“叔,李叔怕是真打算同郑曲亭好了。”
电话那头轻笑一声,传来浑厚的声音:“他不敢。”
第28章
赵华平掐烟的手一抬,床头低头跪着的人立马双手捧接飘零的烟灰。
“别太过分惹他生气,他身子不好。”
烟要燃尽了,这人还心不在焉地支着手,赵华平一边说着话,一边故意用火星烫他的掌心。手后缩了一下,这才肯头抬起来看他,平平凡凡一张脸靠高高的鼻根架着,好歹没落成个俗样,但讲不清哪里迷人,引他老想逼迫他做出疼的表情。
赵志桁听见一句嘤咛,猜到他小叔在办事,把那没头没尾的话融进揶揄的笑声,然后说完自己的计划,不在乎那头没再回话,把被挂断的电话揣进口袋。
荷缘居的大师傅没有帮上忙,小少爷多少得有点魅力分分李叔的神吧,听说打小就看上李叔了,针对性的招数最好一出一个准,让他“只好”顺水推舟当个好人成全一段姻缘。
想到这里,赵志桁对着天吹口哨,郑曲亭欠他的,他假公济私要回来不过分吧,谁让他这么不懂事非要从小叔手里朝外逃呢,这可谁也别想护他。
第29章
洛旗在片场发脾气,拿着喇叭骂人,回荡的脏话听得李栩禾头疼,他看一眼挨训的那位,穿一身棉毛的褐红长衫,露出内衬白色领子,瘦瘦小小弓腰垂手站立,喏喏不敢吱声。
轻叹一口气,望着洛旗不罢休的脸色,李栩禾站在远处揉额角,洛旗的脾气实在太差了,刚刚第三天就憋不住爆发,他不知道那是哪个小可怜撞成第一个开炮对象。
想了想,还是带着郑曲亭直接回了酒店,他妥实不愿意与丧失理智的人交流。
这方刚进房间,座机零零响起,听筒里齐小果说:“好你个郑曲亭,昨天支开我和六六,结果不好好拍戏和李老板在剧场亲热啊,都传开了!今天又没去上工,大家都在议论你知不知道?你不好好拍戏,脑子里都是什么,真想当个小白脸了?!”
齐小果多数时候都是很小女孩儿样子的,唯独涉及他的事业才会认真严厉得像个经纪人,郑曲亭料到她会找自己谈话,没有料到会是李先生还在的时候,况且,是在自己身边的时候。
他沉默,齐小果说得更激动:“协议只有一年!你不趁着这机会抓紧把身价提上去,难不成真要和李老板谈恋爱!你傻不傻!”
房间里很静,李栩禾尽力不“偷听”他的电话,可经不住齐小果的嗓门大,他只得放下手里的剧本,无奈地看向郑曲亭。
“郑曲亭!你是艺人,他是老板,你做什么梦呢,他们那种人哪里会把你当真,随便对你好一点,你就忍不住贴上去,最后伤心的不还是你,竹篮打水两头空!”
齐小果捏着被挂断的电话又气又怕指尖冰凉。
她不敢想象郑曲亭到底是什么意思,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心里头,李老板固然是对他好,但郑曲亭要是当真了,未免可笑。
老板和艺人有几对好聚好散或者修成正果?闹得纷纷扬扬人尽皆知的多了去了,尽管郑曲亭不是张扬的性子,李老板看起来也不是凶戾的人,但感情上的得失悲喜太容易塑造或毁灭一个人。
郑曲亭表面冷硬,可她知道,知道这类人最是过刚易折,万一真当真了同李老板在一起,最后,最后伤心的还是他,他怎么就不懂呢。
她咬着手指做深呼吸,浑身颤抖不停,她太怕了,郑曲亭是她的艺人更是她压在心口上的人,他绝对不能有受伤害潜在可能性。
“去给我找张A4的白纸,还有中性笔。”见他挂断电话,李栩禾支使他,并不主动提及电话的内容。
两个人心有灵犀,都不点破齐小果的话。郑曲亭取来笔,扒拉着桌面上的文档,翻很久才从夹子里取出一张,是电影末尾的片段,和他没有太大关系,单面有两行字:春天来了,春儿躺在山坡阴面未化的雪地上,嗅见一缕迎春香,真好闻啊,他闭上眼深深吸气,比脂粉味儿好了不知多少倍,这一生他遇见太多男人,没走过一条好路。春儿笑了。
这是字数最少的一页,找不到完全空白的纸张,郑曲亭递给他,问:“可以吗?”
李栩禾点点头,随后把剧本翻过来用手抠小钉子。
他没有指甲,锋利的小钉子戳在指肚上,郑曲亭阻止的话哽在嘴边开不了口,李先生太认真了,手指做不成的事就用牙去咬,别起后拿大拇指慢慢把钉子掰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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