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涯不依不饶,咄咄逼人,“不行,现在就说!”
李哲天干脆闭着眼,一副我要明儿说,今天你就甭想知道的样子。
安涯使劲摇,可劲骂,人家就是睡得雷打不动。
安涯恨恨的扔下李哲天,倒头睡觉,还一把把被子全拽过来了。
反正开着空调,有没有被子都无所谓。
老李就这么露天睡着了。
均匀低沉的鼾声响起,安涯终于按耐不住,悄悄爬起来,去李哲天的裤兜里摸了手机出来。
拿着手机跑进洗手间,安涯捂着狂跳的心翻看通话记录。
短信几乎都被删了,通话记录也没有。
妈的,做的这么干净!
无意中,安涯翻到‘已发送’,里面居然有一条忘记删除的短信:明晚一点,码头交货。
发信息的时间正是今晚做足疗的时候。
交货?
这词儿听起来怎么像不法分子交易的暗号呢?
安涯打个冷战。
是啊,跟李哲天混久了,都忘记了人家本来就是玩黑的。
交货,能交什么货?
安涯脑海中一个个敏感的违禁词汇拼命往外蹦:军火?还是毒品?
手里的手机冷的像一块冰。
姓李的,你他妈够有钱了吧,干嘛还要干这种铤而走险的事,难道嫌命长了?
要不然老子帮帮你,送你上路成不?
安涯抖着手把手机放回李哲天的裤兜里,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夜。
第二天,李哲天让安涯去温阁华熟悉一下酒店管理,自己依然神秘消失,连中午都没有过来吃饭,安涯一个人闷闷不乐的数米粒,满脑子都是交货。
从餐厅走出来的时候,神思恍惚的安涯被人撞了一下,保镖刚要发作安涯突然发现撞自己的人是陈波,虽然他带着眼镜压低了帽檐,可安涯一眼就认出来他了。
保镖上去推搡陈波,安涯过去劝,拉扯间,手心里被塞进一张纸条。
展开一看:洗手间见。
安涯在楼层里不动声色的溜达了一圈后,才向洗手间走去。
保镖不方便跟进去,就在门口等候。
安涯进去挨个儿门看,果然陈波在最里面的单间里等着呢。
陈波看起来瘦了很多,以前还有点肚子,现在腰出来了,脸也有棱角,有点朝型男发展的趋势。
“安涯,你……还好吧?”
“嗯,还行。”
陈波伸手向抱安涯,却发现安涯无意识的往后一躲。
手臂僵在半空,尴尬的收了回来。
陈波有满肚子的话想问安涯,可见了人一句也说不出来,两人似乎不再亲密无间,隔阂无形的挡在了中间,成为不可逾越的鸿沟。
“找到关系网了吗?”
“……没有。”
陈波愁眉苦脸的摸出烟,点上狠狠抽了几口,胡子拉碴的脸在烟雾中更加显得憔悴,“得快点了,肖舞说上面下了最后通牒,一个月内再找不到关系网,他就要被组织上召回,可能就退役了,咱们的刑……难说。”
安涯抓着陈波的手臂,紧张得手心全是汗,“真的……会判刑?”
陈波苦笑,“你跟了李哲天,他肯定不能让你进去,我……唉,无所谓,到哪不是混。”
安涯低头,拳头攥得死紧。
陈波递给安涯一根烟,伸过打火机。
安涯低头一看,陈波手里的打火机居然是塑料的,就是地摊上一块钱俩的那种,以前他拿的是德国精钢打火机,好几千块一只。
安涯突然想起了,自己离开的时候,陈波公司好像资金周转不灵。
一晃两个月过去了,怎么样了?
安涯问,“你公司怎么样了?不行我工资卡还有五十万,你先用着。”
陈波摇头,“不用了,我把公司卖了。”
安涯惊,“卖了?!”
陈波低声说到,“我的信誉太差了,不管黑道还是白道,都封杀,一笔生意也做不成,公司在黄金地段租金很高,我签了十年,所以我只能卖了公司付违约金。”
安涯这才注意到,陈波身上的衣服有点皱。
西装必须干洗,若是手洗,再好的毛料都会变成一片皱巴巴的布。
他……连干洗的钱……
陈波笑着挺勉强,问安涯,“他……对你挺好?”
安涯僵硬的点头,“嗯。”
陈波笑得更难看了,脸扭曲的厉害,就像在哭,又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一样,“你们……呵呵,我挺高兴。”
安涯一拳头砸在拳头,用力的粗喘,压抑,太他妈压抑了。
陈波小心翼翼的贴上来,脸放在安涯的肩窝里,“安涯,我若是进去了,你能抽空看看我吗?”
52书库推荐浏览: 泠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