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喝了。”hopper收起了酒杯,坐在施羽对面。
这里刚好是吧台靠墙的地方,一个坐在吧台外面,一个坐在吧台里面,别人看来,就是一个客人跟一个酒保在窃窃私语。
“我今天碰到了吴杰。”
Hopper眼皮一跳,在心里苦笑,果然又是跟冯晨有关的。他真嫉妒冯晨啊,这些末支细节的东西,都能轻易调动起施羽的悲欢。
“然后呢?”他从来都是一个很好的听众,这一次,仍然选择继续。吴杰,他知道,就是冯晨出轨的对象,冯晨出事后他却没有照顾他。或者施羽见到了吴杰,也就是得到了冯晨究竟在哪里的线索。
唉,原来啊,是要找到冯晨了。
一年前,在他们一起探望过冯晨后,大概过了一个月,冯晨的公司就解散了。Hopper听到风声后告诉施羽,他们再去医院,冯晨已经出院不知去向。后来,施羽收到了一封律师信。一份赠与合同,他跟冯晨曾经住过的房子现在完全属于他。接下来,无论hopper跟施羽再怎么找,也找不到冯晨。冯晨,像从这个城市完全消失一样,不见踪迹。而施羽也在那个时刻明确告诉他不可能接受他。
“吴杰说,他们在一起不到一个星期,冯晨就跟他分手了。原因是冯晨后悔了。”施羽把头埋进胳膊里,闷声闷气的说,“这算什么?朱砂痣还是蚊子血吗?跑掉又是为什么呢?”
Hopper的心一点一点空了。
施羽的指尖离他只有一点点距离,他稍微往前伸一点,就可以碰到。可现在他知道,他跟施羽之间的距离,不是指尖到指尖的距离,而是两颗心之间的距离,这两颗心中间永远横亘着一道时间的距离。
错的时间。他永远无法替代冯晨。
“吴杰也不知道冯晨在哪里?”
施羽抬起头,眨眨眼睛,“是啊,没人知道他在哪里。”他靠在墙上,仰着头,眼帘垂下,密密匝匝的睫毛微微抖动。Hopper知道他在努力压抑。
几乎是每一次,每一次遍寻不获,或者说失望慢慢堆积到顶峰的时候,施羽就会崩溃一次。也就是默默流泪,让hopper不止一次惊叹,一个男人为什么会哭成这样。
他知道冯晨对于施羽来说,不仅仅是爱人的存在,而施羽对冯晨是又爱又恨。背叛的伤还未痊愈,就又要承受亲人重伤的打击,最后还要面对这世上唯一亲人的不告而别。种种交缠在一起,就是要灭顶的漩涡,他在其中挣扎,无法抽身。
如果有一种药,吃了会忘记过去的一切,他想,施羽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吃掉。
他们问过医生,冯晨的主治医生告诉他们,冯晨是没有康复就出院的。Hopper又打听了一下,轻而易举的知道了冯晨公司的问题。因为老板可能瘫痪,导致人人自危,军心涣散。好几个得力的主管被挖了墙角,一直有业务往来的商务伙伴也停止了业务往来。冯晨在一切还可以收拾之前果断的解散了公司。也算是一种壮士断腕的做法。只是多了很多绝望的味道。如果还能坚持,还有可能坚持,冯晨都不会这么做吧。
他既然想的到,施羽也想到的。于是更加自责。Hopper看着施羽,知道他无时无刻不是在悔痛中挨过。找到冯晨,大概就是施羽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
唉,他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把手掌覆在了施羽的手背上,“会找到他的。也许他只是不愿意在你面前失了面子,躲起来发奋去了。”
“呵,”施羽笑了笑,“躲起来发奋,希望如此。”
“hopper,你觉得我不愿意放弃是吧?其实不是放弃不放弃。我过不了自己这关。我也不知道如今我做的,是不是值得。但是我必须这么做。”
Hopper柔声说道,“我知道。我明白。我比你想象的要了解你。”
施羽恨恨地说,“找到他,我不会那么轻易的原谅他!”
Hopper摇摇头,没有接话。几乎每次喝醉,施羽都会这么说,不会轻易的原谅他。做了那么多错事的冯晨,施羽还是会原谅,可他做了那么多,施羽却只会说谢谢。
重新趴回到吧台的施羽,领口露出的那截脖颈粉红一片。这是他醉酒昏睡的前兆。Hopper恶劣的想到,干脆把他丢下吧,不管他,不把他带回家,不做君子不做柳下惠。可是这种肆无忌惮的托付,让他没办法狠心。失去施羽的信任,会很难受吧?
他拿了一张薄毯子,给施羽盖上,重新摇起雪克杯,在爵士乐低沉舒缓的吟唱中扬起落寞的节奏。
第二十三章
寒流突然来袭,半夜里风雨交加。前半夜还很闷热,施羽就没有关严窗户,翻来覆去大半夜才睡着,等大风夹杂着大雨从窗子闯进屋里,他也没发觉。等他第二天醒来,看着泡在雨里的写字桌,很郁闷的发现自己鼻子塞住了。班还是要上的,只不过快到10点的时候,施羽发现真的支持不住了,浑身针刺一样疼痛。含了温度计一查,39度。没办法,只好找hopper去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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