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三人对其上上下下地扫描,看来看去都不算纯良。
王援急了:“我手上握着的姑娘就好几个呢,我挑哪个不好,为什么要弄个远在天边的?而且,你们也知道,我喜欢那种比较活泼的嘛……”
这是实话,安安静静的姑娘不是王援的那杯茶。叶祺沉默了一会儿,再次掩面:“不管怎么说,这事儿很难收场。人家都破釜沉舟,直接跟邱砾说她看上你了。”
王援苦笑了整整一夜加一早上,嘴角都是僵的,脑门儿上都写着“我有罪”“我不应该”,看着也挺萎靡。
叶祺转而教训顾世琮:“还有你。你知道了还不早点告诉我们?你就看不出苗头不对啊!”
顾公子胆小,被他低吼一句,竟然吓得缩了缩脖子。本来挺硕大一个人,罩在套头毛线衫里都快成一小团了。
陈扬用力敲了敲桌子,沉声道:“别都垂头丧气的,邱砾没什么别的朋友,晚上总得回寝室睡觉,你们找机会跟他谈谈吧。”
叶祺腹诽:那哪里是能跟人家好好谈的角色,那是个别扭大王!
然而顾公子和小王援实在可怜巴巴,再刻薄也不能昧着良心干那痛打落水狗的缺德事。陈扬和叶祺对视一眼,不说话了。
一天的课排得满满当当,叶祺下了课下意识想要躲着陈扬,但寝室里又乌烟瘴气,跟他们一起回去也是纠结。正徘徊不定,盘尼西林的电话进来了。叶祺掂量了一下他有事找他的可能性,大喜,赶紧接起来:“你有事找我吗?”
盘尼西林一步一步在自己学校的林荫道上蹭,说不清是愧疚还是后悔,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没说出口。
叶祺听出不对头来,停下脚步靠在教学楼外墙的某个墙根里,好歹避避风:“你给我老实交代,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依然是开玩笑的语气,盘尼西林那颗邪恶的小心脏被吓得差点骤停,惨兮兮地捂着心口定了定神,道:“刚才程则立打电话给我了。”
叶祺倒抽一口冷气,没想到一阵阴风恰到好处地在墙边绕了个弯吹过来,几乎呛死他。
程则立跟他们都是高中同学,说来应该算韩奕的至交好友,后来很神奇地考进了韩奕的同校同系,延续革命友谊去了。韩奕这两个字,如今对叶祺来说就是毒刺,扎得这样深,拔了疼,不拔更疼。
盘尼西林战战兢兢听着他狂咳了一通,决定坦白从宽:“他问我你平时什么时候有空,然后我就告诉他了。”
叶祺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压低了声音质问他:“谁让你管这么多闲事,啊?他来了也就算了,万一韩奕来了呢?你让我躲哪儿去?”
盘尼西林不知不觉开始辩解:“我不也是看你硬撑着难过么,凡事说清楚了总比藏着掖着好吧。不管你现在对韩奕还有没有意思,这么拖着肯定不行。就你,你得自个儿把自个儿活活绕死!”
叶祺合眼,大力呼吸几次,这才觉得气息平稳了些:“你听我说,现在韩奕是有女朋友的,是他家里介绍给他的世交的女儿。就算是他让程则立来问你的,我也不想再见他。他那儿什么都挺好的,我也是,整得藕断丝连凄凄惨惨的何必呢。”
盘尼西林在信号那头安静了许久,慢慢劝他:“叶祺,韩奕怎么样我不知道,可我知道你这边日子根本就过不下去。你还有那么多年要过,你以为你忍一忍明天就能进棺材啊?不是,咱得跟人家把话说明白了,说清楚了,好不好?然后你再心平气和跟我说‘何必呢’。”
叶祺听完,把手机从耳边拿开,盯着来电头像上盘尼西林灿烂的笑容看了片刻,按下了结束通话。
次日,昏昏雪意尚未散尽,韩奕的电话已经到了。叶祺犹豫再三,把人约在了宿舍区附近的咖啡馆里,没让他去学校。
这家店叫SnowFlakes,倒是很应景的名字。叶祺永远摆脱不了骨子里带来的小资情调,偶尔有一个空闲的下午总会点一杯现磨咖啡坐在窗边的座位上,静赏时光翩然。店里的陈设一件件都是年轻的女店主亲自挑选,欧式宫廷风格的高脚凳、深蓝碎花棉布的靠枕、洛可可纹饰的老式电扇……与其说人家在经营一家店铺,不如说是一个梦想。精致的、美丽的小希冀,悄然绽放在水泥森林的角落,烂俗的情节却依旧令人感怀。
然而咖啡馆终究是咖啡馆,不是教室、寝室甚至操场这样随意的地方。叶祺放下手中飘着一堆冰块的拿铁,暗暗叹气:终究是疏离了,彼此付与青春年华的爱人。
韩奕从来没来过这边,大概会找一会儿。但他决不会迟到,一向如此。叶祺随手拿起桌上的留言本翻看,看着看着跳出一句“We don't manufacturese lf-confidence by trying talk ourselves into it ; rather,we need concrete evidence that we have ‘is lands of petenc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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