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喜向他招了招手:“三爷,回来吧!当着你家大爷的面儿,你还怕我占了你的便宜不成?”
马从戎很警惕的走了回去,同时哈哈大笑:“顾军长,幽默!”
在后院的正房里,马从戎和霍相贞见了面。
在马从戎的记忆中,霍相贞乃是个一丝两气的活骷髅,没想到隔了一阵子再见,先前那个威威武武的大爷然又回来了,便是喜不自胜。伸手捏了捏霍相贞的肩膀胳膊,隔着一层衬衫,他捏到了结结实实的腱子肉。霍相贞知道他的意思,所以微笑着低声告诉他:“这些天我没少吃,全胖回来了。”
马从戎欣慰的叹了一口气:“大爷,您知道我这些天有多惦记您吗?”
霍相贞自从睡过了顾承喜之后,懊悔之余,时常有精神错乱之感;如今见了马从戎这张久违的白脸和微红的鼻尖,他心里舒服了许多,头脑思路也渐渐恢复了条理:“我没事儿。”
与此同时,顾承喜站在马从戎身后,手扶膝盖弯下了腰,又开始研究他的屁股。隔着层层衣裤,他的视线如同爱克斯光,直接看到了皮肉本质,同时心中暗想:“听说他跟平安相好的时候,还不到二十岁,这么一算的话,他这屁股也让平安捅了十来年了,好家伙,宽敞的能走火车了吧?”
他正琢磨得入神,冷不防马从戎后退一步想要转身,一屁股正撞上了他的脸。马从戎虽然先前戴过一顶弄臣的帽子,但是因为十年如一日的独霸霍相贞,所以外人看在眼中,已经认为他在霍家占了一席之地,不是平平常常的兔子;加之他为人热情活泼,索取的时候够狠毒,奉献的时候也不含糊,所以日复一日,硬是给自己积累出了身份和名誉。在霍相贞面前,他可以不要脸;对于别人,他可是相当的有威严。顾承喜今天接连对着他的屁股使劲,他不好挑明了质问,但是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已经隐隐的现了恼意。忽然一把抓住了霍相贞,他要恼不恼的笑道:“大爷,您给我们评评理,顾军长太淘气了,跟我闹了一路!”
霍相贞方才只见顾承喜在马从戎身后鬼鬼祟祟的弯了腰,没看懂他的用意,所以也以为他是在胡闹。拉着手把马从戎扯到了身后,他上前攥着顾承喜的胳膊,把人捺到了八仙桌旁的椅子上,同时低声说道:“别闹。”
顾承喜坐住了,仰脸笑着看他。而霍相贞不理会,径自从屋子角落里拎来两把椅子。将椅子往地面上一顿,他自己先坐下了,然后头也不回的说道:“马从戎,你也过来!”
马从戎匆匆脱了外面的皮袍子,然后走过来坐到了霍相贞身旁。三个人围着八仙桌一角,看着倒是亲密;顾承喜又亲自倒了三杯热茶,一人一杯的分配了。霍相贞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即三言两语的,向马从戎讲明了自己的心意。
马从戎听他要去日本,先是一怔,随即迟疑着问道:“大爷,您住到我那里不也是一样的?警察总不敢到法租界拿人吧!”
霍相贞继续摇头:“警察是不敢,可南京那边若是铁了心的想要我这条命,难保他们不会和洋人办交涉。否则的话,老阎又何必往大连跑?”
然后他伸长胳膊,把茶杯放到了身边的八仙桌上:“临走之前,我可能得到你那里住两天,第一是要从租界码头出发,第二是想把摩尼救出来。”说到这里,他对着顾承喜一抬下巴:“走的事情,有他安排,倒是容易;难的是摩尼,你和摩尼还有联系吗?”
他自顾自的说下去,速度还挺快,马从戎越听越不对,抢着陪笑问道:“大爷……不带我一起走吗?”
霍相贞摇了摇头:“我是没招儿,不得不走。你在天津有家有业的,跟着我胡跑什么?你过你的日子吧,我肯定不能老死在日本,总还有回来的一天,有咱们再见面的时候。”
马从戎一听这话,那脸本是忽红忽白的,这时彻底白了,然而依旧笑着:“大爷,不是这个话,我在天津有家是不假,可是没业呀!您这几年也不用我给您当差了,闲得我这叫一个难受。如今可算有个出远门的机会了,您哪能把我抛下?哪怕让我跟您跑一趟,等到把您和白少爷安顿好了,我再回来也行啊!”
然后他又很轻的笑了一小声:“权当是旅行了,我借大爷的光,也去见识见识东洋景。”
他这话一说,霍相贞听着就顺耳,一点毛病也挑不出来。顾承喜小口小口的抿着热茶,心中也在暗暗佩服马从戎的伶牙俐齿和低姿态。佩服过后,他的思绪又飘到了下三路:“看来是真离不得平安了,也不怪他,这事儿就是越吃越馋,既然他能消化平安,那一般人当然是喂不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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