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居乐业_大刀滟【完结+番外】(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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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领了。」安掬乐:「加油吧,中二。」
杜言陌:「好。」
他估计不知中二真正定义……安掬乐笑了笑,继续赶稿,边赶边想,上回有人叫他看星星,究竟是多久前的事了?
只记得小时候和家人爬阿里山,凌晨三点被叫起,准备看日出,他困得要命,这时有人拍了拍他头:「小乐,瞧。」
那人手指天空,安掬乐抬头一睐,瞬间花了眼,满天的银河,好似打翻一袋碎钻,亮得扎人。
据说乌鸦喜欢收集亮晶晶的东西,人类何尝不是?因为星星太遥远,握不进手,转而追求钻石,久而久之,便以为钻石价值,远胜天上星子。
大错特错。
安掬乐提起jīng神,重新构思设计。
……
最终他jiāo了两个版本:紫底银字,靠右下方,「价」字透明上光,中央缀上烫银碎钻,外层包覆一张半透明纸,以白色墨水印制一只半握的手及「价」字。设计概念,他写:是星星、是钻石,能否握进手里,全在一页/夜之间。
另一版……中间一块大便,下头写:This is your world/worth.
当然这版他是闹着玩的,美编跟他老jiāoqíng了,不会不懂幽默,没料之后居然跟他讲:「其实老板最中意你大便那版,够醒目、够噱头,作者偏偏坚持不要,可惜了。」
安掬乐心想:换他也不想在封面中央搁块大便啊。
总之此事多少得感激一下杜言陌,于是那人在自己手机里的代号,默默提升,从「死中二」变成了「小阿甘」。
电影《阿甘正传》里的阿甘,那种直来直往,不懂绕转,不会看气氛的部分,真的很像。
或许……还有一点真诚坦白,外加爱跑步。
回忆完毕,安掬乐边抽烟边看手机,不禁笑了。
冉撷羽瞥见,不屑。「你gān么笑得一脸yíndàng?」
安掬乐:「靠,你哪只眼看到我yíndàng?」
冉撷羽指了指自己双眼。「这两只。」
「我戳瞎你~~」安掬乐搁下烟,冲上去。「老子难得làng漫一把,被讲这样!」
脱稿后的嘻嘻哈哈最是愉快,闹完了,安掬乐心想今晚肯定要美美睡一觉,不料手机再度传来简讯声:「嗯啊~进、进来了……」
冉撷羽:「……」
安掬乐:「……」
冉撷羽扶额。「你能再下流点吗?」
安掬乐:「我试试。」他翻找手机内还有无其他低级铃声。
冉撷羽翻白眼。「别,我不想听见。」说罢,她走出休息室。
安掬乐抽最后一口,看见萤幕上字句,瞬间大呛:「咳咳咳咳咳!」
上头写:「等一下我生日。」
他瞧墙上时钟,还有五分钟,凌晨十二点。
靠靠靠!
他完全忘了这事!

第6章 [爱狗人士]

凌晨十二点十五分,安掬乐急忙走出捷运站。
他身上衣装换了一套,做时尚杂志的最不缺就衣服配件,男装女装好牌烂牌通通挂了一室,送洗归还前,任你穿。
可惜统一Model尺寸,裤子太大件,安掬乐把皮带勒到最紧,仍显宽松,难免拖宕了一些脚步。
他赶上最后一班捷运,外加转乘,跑得气喘吁吁差点落裤,走在寒冷夜路上,边走边靠:自己做到这地步,究竟为哪桩?
三十分钟前,少年传来简讯:「等一下我生日。」
安掬乐当场呛到,没忘一个月前,他和少年讲:「满十六前,别烦我。」
除了简讯,少年确实听话没烦,如今他真满了……安掬乐倚着墙,又点了一根烟,深深吸了口再吐出,回讯道:「恭喜。」
少年又传来:「我想见你。」
安掬乐:「……」想见他?想gān他才对吧!
「哥哥累了,改天奉陪,给你一顿大的?」
杜言陌:「我想见你。」
安掬乐耙了耙头发,啧了一声,一手夹烟,一手飞快在萤幕上按弄。「今天不行。」他很累,没心qíng。
然而少年雷打不动,照样那句:「我想见你。」想得打破了平素乖乖遵守的一日三封限制。
这小子敢qíng只会复制贴上?安掬乐收了手机,捻熄烟,走出休息室。
他满身láng狈,疲惫到不行──jīng神却是亢奋的,死线分泌的肾上腺素还残留在体内,他瞟了眼编辑部外镶嵌的镜子,舔了舔唇,最终掏出手机回道:「在上次那间宾馆门口等我。」
他确实很累,不料被少年简单两句挑动,觉得这种执着挺xing感。
安掬乐换了衣衫,匆匆赴约。少年想庆祝生日,他想庆祝脱稿,痛快滚上一场也好。
说实话,安掬乐压根儿没想和这少年,来什么了不得的发展。
太年轻了。十五……不,十六岁,别说他没谈爱意愿,少年的年纪,不上不下,正是对人生感到迷惘的时候。何况刚意识到自己不同于人的xing向,爱不能言,难得遇见浮木就想搭着,是很正常的。
安掬乐不介意,谁没有这样的时期?到最后,不管爱与不爱,自己只会是他历史中的尘埃。
chuī一chuī,就不见。
如同他的那一片灰。
安掬乐深深觉得自己的人生升华了,就像白先勇写出《孽子》──写给那一群,在最深最深的黑夜里,独自旁徨街头,无所依归的孩子们。
他文艺了一把──虽说这本名书,他永远看不过前三页。
深夜里,仍有几个摊贩在卖些杂七杂八。
其中一个摊子,一位婆婆在卖鲜红色的红guī粿,她看见来人,当即殷勤上前:「要不要买一个,很好吃的喔。」
安掬乐一般对这种黏糊糊的东西没兴趣,但或许今天太冷,婆婆笑靥太真诚,他想了想,掏腰包买了一个。
他走到宾馆,只见夜灯下少年坐在前头花篱,扛着寒风。他穿了一件厚重土气的黑色羽绒外套,姿势端正,动都不动,整个人像要与这片阒黑融为一体。
若不是吐息间逸出的白雾,安掬乐几乎要以为他是一尊雕像了。
他手cha口袋走过去,少年抬眸,注意到他。
安掬乐把红guī粿递给他:「生日快乐。」
杜言陌一愣,收下了粿,朝他扬唇,淡淡一笑。「谢谢。」
他喉音微哑,尚处于变声期,安掬乐先前听了感觉熟悉,是因那种独属于青少年人的声嗓,曾在自己开口、后辈讲话时听过。
少年这一笑,笑得真心又开心,笑得安掬乐心都紧了。
「进去了。」外头太冷,别说皮嫩的安掬乐挨不住,也不知少年独自等了多久。
进到宾馆,柜台仍是那位阿伯,这次他在大剌剌看钙片,安掬乐心想真qiáng者。「休息。」
gān到jīng彩处,阿伯头也不回。「四百。」
安掬乐掏出两百,搁在柜台,瞟了少年一眼。
对方有备而来,两张国父崭新平整,笑容和蔼,他又掏出一块钱,朝安掬乐道:「还你的。」
安掬乐咋舌,原想讲不用,但想到自己发过狠誓,便收下。为一块钱破戒,实在太划不来。
阿伯终于抬头,收了钱,把房卡递给他们。
安掬乐接过,与少年搭上电梯。
一回生二回熟,杜言陌显然没上回拘束,安掬乐更不若之前没话找话,或许是这一个月他们简讯频繁往来,虽无深jiāo,但也不算完全无知,曾经叫人感到「究竟是怎样啊?」的沉默,如今竟变得理所当然。
少年照旧面无表qíng,安掬乐瞥一眼,忽地伸出食指,朝对方脸颊戳了一下。
好冰。
杜言陌:「?」
他一脸不解,瞅望安掬乐,后者又戳了一下。
杜言陌:「怎么了?」
安掬乐没答,他就想戳。对十六岁的少年人,他乐于活回一趟,很有耍幼稚跟无聊的念头。
杜言陌没辙,任他戳,直到电梯门打开,他一把捉住安掬乐的手,走了出去。
他步伐稳健,姿势挺拔,安掬乐怔望他健硕背影,少年的脸很冰,手却很热,平素有在运动果真不同。
他隐约感受到对方手心一股滑腻,像刚流过汗,随口问道:「你不会是跑来的吧?」
讵料少年点了点头。「太晚了,等不到车。」
安掬乐:「……」到底为何坚持在这天上chuáng不可?但人都来了,不识趣的问题他一向懒得关切,只担心少年等会够不够体力,抑或今晚自己能轻松点,也是好事……
一进房,杜言陌便从身后用力地缠抱上来。
非常用力,安掬乐能感知到他表层那股尚未褪去的凉意,以及潜藏在里头的,如同火柱一般坚硬跳动的东西。
少年勃起了,xing物隔着牛仔裤及内裤炙硬抵在他腰后,如同发qíng公狗,不时磨蹭,他冰冷脸颊贴在安掬乐颈间,后者颤动了一下,随即接收到更为炙热的吐息,拂在耳间,相当舒服。
安掬乐自己也有了反应──整整一个月,他都在忙,没找人疏通,也没去通别人。
他转过身,亲亲少年凉薄的唇,褪下对方身上的羽绒外套,大抵是便宜货,十分厚重,落在地上发出喀嚓一响。这声响好似起跑前奏,少年被触动,蓦地把人抱起,加重亲吻。
安掬乐身体被提起,他开口想阻止,然杜言陌厚实舌瓣见了空隙,填了进来。
少年吻势猛烈,毫无章法,但有股属于年轻人不顾一切的气势,安掬乐呜呜咽咽,发不了声,索xing抱住对方的头,变换着角度,被迫或自行吸食对方的舌头和唾液。
他仿佛陷入一种迷幻的qíng状里,被人用力渴求的感觉再怎样都不会不舒服,顶上的日光灯有些扎眼,他望向少年,对方漆黑的眸子里满是难言之yù,盯着他如盯着沙漠里唯一一处水泉。
他用行动告诉:他渴了,渴得不行,眼前是最甘美的泉水,他冀望汲取。
安掬乐也想给他。说实话,来前烦得不得了,现在却非常想做,身体仍记得少年青涩却qiáng悍的力道,如何撼动,创造和谐。他体内一阵抽动,舔着杜言陌身上薄薄汗液,很想立即开gān,但……
「我得洗澡。」他闻见少年身上有股香皂气味,他洗过了,可自己还没。
「嗯。」应归应,可他手臂用力,把安掬乐抱紧紧。
他不想放开他。
至少,这一刻不想。
安掬乐被勒得疼,少年不听他的,他剥开安掬乐上身外套,把脸埋在他胸口──T恤太大了,和上回刻意为之的宽松感不同,完全是尺寸不对,致使整副骨架肩膀,一览无遗。
安掬乐锁骨线条十分好看,杜言陌张口咬住,那种连骨头都被啃咬的感觉令他微微酸痛,受不了地推了推他头。「我讲真的,我忙了一天,都没洗澡。」
他口气一旦认真,就无转寰余地,杜言陌听出来了。
他眸眼上瞟,略含不满,他下头真是硬得不得了,憋在裤子里。这年纪最不易忍,安掬乐瞅着他漂亮眸眼,顿时也不忍,偏偏一定得清理,索xing提议:「一起洗?不过,我说可以前,你不能做其他事。」他得让身体足够准备好。
杜言陌眼神一亮,点了点头。
非常乖巧,安掬乐忍俊不禁,但一个月前少年居然威胁他……想到这儿,安掬乐抽抽嘴角,决定晾他一下。「现在开始,不许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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