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邬爱国老两口都挂不住脸了。
旁边的藤子都瞧得真实,偷偷擦了一把汗: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难怪严澈嘴这么毒,他嫂子简直比他还极品……自己怎么当初就没发现啊!(内流ing)
为了不招惹毒舌的严澈嫂子,藤子都咬紧牙关,一鼓作气,轮圆了胳膊,更加卖力地松土撒柴灰,千万不能招惹嫂子啊。
某思想者么,对这边的情况根本不知情,嗯,或者说半丝儿也没听进去,当然更不知道自家嫂子因为自己的相貌问题,已经和人大战一场,完胜收队。
严澈这会儿正盯着邬子荡那一片竹林动心思呢。
自从藤子都反对他用塑料管,而提出为了环保用竹子后,跳入严澈脑海的就是竹笕。
要用竹笕引水的话,那么选竹就必须用粗壮的毛竹——整个富源乡就只有邬子荡有一片毛竹林。只是,邬子荡的竹子不是那么好砍的。
在多年前,富源乡还是富源公社的时候,就有人动过那片竹林的心思,结果邬子荡十几户人家群起而驳之。
在邬子荡人心里,毛竹林就好比是他们祖宗留下的祖迹,那片毛竹林更是邬姓人的“圣地”。
因为里面有不少邬姓先祖埋骨于此,邬子荡的毛竹林也就成了邬姓人心底死后的墓地。
你想啊,要是有人动你家祖坟,你乐意么?
不过,想到雾戌山山泉,严澈心底还是有几分胜算的。
毕竟一到了旱季,不单是严家湾缺水,邬子荡也一样要挑着水桶到处找水。
在严澈的记忆里面,曾经有一年大旱季,严家湾就不消说了,周围许多有泉眼的村子也出现了水井干涸的情况,人没有水喝不说,就连宣少见底的挽头溪也干得只剩一条淤泥沟。
那时的严澈被他娘牵着手,守在门口,看着一串串挑着水桶的人跟长龙似的来来往往,不远爬涉去平梁山汲水,他家一出动去挑水就是严国强和严江严河三个男人。
而且当年还有人为了排队汲水插了队,被后面的人打死的事件,那事还闹到了省里,省里下来不少干部调查呢。
雾戌山的那个泉眼,严澈不敢担保要是再出现那样的大旱季不会干涸,但是至少在旱季能解决严家湾邬子荡的饮水问题。
毕竟,邬子荡也和严家湾一样,都是在挽头溪河畔掘井取水,到了旱季也是要挑着水桶,去大老远寻水。
想到这里,严澈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准备回村和严国强商量。
这时,严澈的这个举动正好被回来喝水的藤子都逮个正着,看到严澈脸上的笑,藤子都不由脸色也变了:不会这小子又想到了什么损招对付自己吧?!
严澈跟赵翠花和藤子都打了声招呼,说是自己反正在这里没事做(-_-|||),要不先回去做午饭,顺便照看调皮的严家陵。
听到严澈的这话,藤子都嘴角一阵痉挛,心道:你没事做,那是看你什么都不会做。
然后,藤大少爷望天又内流了,因为他想到了一句古话——学得会,讨得累。那么,如今的他是不是正好应正了这句话呢?
赵翠花倒是没藤子都那么多心思,想着反正也不让小叔下地……呃,不是怕累着小叔,而是怕他把麦子当稗草给拔了……正好一个人在家的严家陵恐怕要翻天了,正好让小叔去盯着他做寒假作业,也点了头,说:“小叔,你回去盯着家陵,让他做作业吧,别等到开学了赶作业。”说着,赵翠花想到儿子几乎每次假期一完,通宵赶作业的样子,脸又拉了下来:“一定让他做,不然等开学了就让他拿着没完成的作业去报名。”
藤子都一听,瑟了瑟,摸摸鼻子,水也不喝了,赶紧翻地去了。
严澈将藤子都的表情放在眼底,笑眯眯地答应道:“好的,嫂子,一会儿你们早点回来。嗯,我盯着家陵,免得被一些人带着学坏了。”
藤子都刚迈进畦洼的一只脚立刻顿住了,身子晃了晃,险些倒地……压死一片绿油油,嫩生生的麦苗,腮帮子咯吱咯吱地蠕动着。
严澈勾唇挑眉,一脸得意地拍掉手上沾染的泥土,拧起放完种的空竹篮,迈着轻快的脚步,哼着小调儿往湾里走去。
经过邬爱国家的地头时,严澈依旧和往常一样,一脸灿烂地招呼着老两口。严澈这个习惯是小时候他娘教的——对人要有礼貌,不管熟不熟一定要微笑招呼人。
可是,别人未必这么理解啊。
于是乎……加上先前赵翠花的刻意讥讽,邬爱国老两口再见到严澈这一脸的笑,只觉得头昏眼花,双手发抖,双脚发虚,心底一股气憋得怎么也顺不过来。
刚转过湾前的大榕树,严澈就遇上了迎面而来的严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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