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藤子都耸耸肩,无所谓的跟着众人走出来竹楼,各自忙活去了。
这样一来,倒是严澈皱着眉头,一头雾水:这藤子都脑子哪根筋搭错了线,居然不瞪人了?
严江一家三口之所以留下来,其实原因很简单,就是为了找个借口帮家里下地干干活,免得手不能拿肩不能抗的严澈做不下来。
以前家里没有包山吧,地里活儿也不少,严国强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严澈也绝对帮不上忙;如今包山了,那就得加个“更”字了。
按照严澈的话来说:“没什么的啊,请几个人来帮忙不就行了么?”可是,他难道忘了,这个时候大家都忙着自家的农活,谁还有时间为了你那几个钱儿来帮忙啊?
没把这个利害问题说出来的严江两口子,那完全是为了顾忌严澈的自尊心……哎,这握笔的手,能干什么农活啊?!
于是,很久不曾摸过锄头,下过地的赵翠花扛起锄头,挑着两箢篼柴灰,拧着一竹篮种子,噔噔噔——利索地去了自家的地,翻土下种。
那利落劲儿看得藤大少爷在一旁脸色顿变,猛擦冷汗,牙关紧咬,“呸呸”两声啐了两口唾沫在手心一搓,轮起锄头就开工:靠,难道,难道我,我还连个娘们儿都不如了?
嗯,当然啰,身后还跟着一个压根儿就没机会下地的严澈,正围着地头转了圈,蹲在地头的树荫下面,手肘杵在膝盖上,手腕弯曲,拇指撑着下巴,薄唇抿成一条线,蹙眉垂眸凝思……一脸正儿八经地COS思想者呢。
严家湾和邬子荡的地差不多连在一起,由于是山地丘陵,大多是呈现阶梯型。
严澈家的地和邬子荡邬爱国家的地爱在一起,中间只有一道用碎石砌起的一米高的堤围,因此邬爱国一家下地时,正在青幽幽麦苗畦中拔草撒柴灰的赵翠花率先打了招呼。
邬爱国的婆姨和赵翠花的娘家都在赵家沟,两人在辈分上,赵翠花还得喊一声邬爱国婆姨一声姑姑呢。
“姑啊,你们也来啦。”赵翠花将手里的稗子草丢到一旁的箢篼旁,直起身子,笑着打招呼。
“哟,是翠花啊。”邬爱国婆姨也放下锄头,笑着望过来,也就看到赵翠花身后另外两个:“翠花,那个是你小叔吧。”
赵翠花顺势望去,发现邬爱国婆姨看的是藤子都,噗嗤一声笑道:“哪啊,那是小叔的朋友。”说话间向地头树下方向努了努嘴:“那个才是。”
“嘿,和家陵他嗲一点不像。”邬爱国婆姨看到严澈后,心下一惊,话就脱口而出了。
赵翠花听了这话脸色立刻变了:“姑,你说他兄弟俩不像那像谁?”
邬爱国在一旁听着自家婆姨说错了话,赶紧笑着岔开话题:“翠花啊,你小叔弄的山怎么样了?”
赵翠花脸冷下来,语气也不再那么热乎,哼哼道:“还能怎么样,不就是一山的果苗子的绽了花,池塘的育苗都长大了呗。”说到这里还故意地叹了一口气:“哎,也不知道这是运气还是咋地了,小叔那一山果苗子过冬才栽下去,恁是没冻死一棵……啐,要不是那些背了时烂手的,恐怕打了秋就下果了呢。”同时还不忘斜了邬爱国婆姨一眼,眉头挑得老高,要不是那一脸的得意,别人还真以为赵翠花是在诉苦呢。
邬爱国婆姨有个弟弟,入赘去了双河村。早些年去枝城做生意,运气好赚了一笔钱后,回来时带了一个在外认识的朋友,一起合作包了双河村旁的一座山做种植园。
不过,也不知道是那人运气不好还是老天爷和他作对。
在山包下的五个年头里,那山上种什么死什么,还山体滑坡三次,到了最后,无奈之下学着人家在山上放羊家畜家禽什么的,结果也被附近山林里窜出来的野猫子咬得七七八八,血本无归。
承包五年合同一到期,邬爱国的小舅子和那合作人更是打上了官司,弄到现在还没理透算清,两家人都被拖垮了。
这会儿邬爱国婆姨无意中中伤了严江严澈,暗指严澈不是严国强的亲生儿子,赵翠花怎么肯就此罢休?
嘴角一勾,冷笑着再次把旧事重提,看着邬爱国婆姨黑了脸,赵翠花心里真是乐开了花。
呃,不得不说,赵翠花这女人真的很介意人家对自家说三道四,嗯,当然,她说人家就是理所当然了。(囧)
经赵翠花这么一说,邬爱国也觉得面子挂不住,想变脸吧,明明是两个婆姨家斗嘴,他一个大老爷们儿掺合着说着难听;不插嘴吧,小舅子这事确实很让他难堪,毕竟当初小舅子可在他这里借了一万多块,如今不但还不上不说,逢年过节小舅子一家还给他们脸色看,更别提要账的事儿了,两家闹得关系僵得不得了……这事儿也成了别人的笑柄,邬爱国的一个痛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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