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儿么?严澈抿嘴,一脸幸福:“五老祖,您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来又有什么事儿吩咐孙儿去做呢?”
严元照不乐意地瞪了严澈一大眼,道:“呵,老头子我就不能过来看看?”
严澈撇撇嘴,赶紧道:“这不怕你过来有个闪失么。”
挑了挑眉,严元照继续摸着自己顺溜的胡须,佯怒道:“嘿,我看你们一个两个都巴不得老头子我有个闪失吧?”
“啊?老祖,您就饶了孙儿吧,您这话要给长辈们听到,孙儿不得掉一层皮啊!”严澈拿出多年不用的杀手锏——撒娇道:“五老祖,您也舍不得孙儿被骂吧?”
严元照双眼圆瞪,半晌面部神经才缓和下来,笑眯了眼:“哎哟,这才是老头子印象里的三儿嘛!”
严澈一头黑线……
老人家的身子骨儿经不住冷,严澈早早就把严元照带回了竹楼。
当然,少不得又给严元照泡新茶喝。
心满意足喝了两道茶的严元照,唏嘘了半天,这才将来意跟严澈说了一遍:菜快出棚了,买家的问题,大伙儿都愁上了。
其实严澈也能猜到这个原因,只不过严元照一说出来,他自然更是没有理由敷衍,也把老宅托了出来——买方,老宅帮忙介绍了几个客户,也一早就去问过了。
碍于老宅不在国内,严澈答应严元照,说他回头打电话去问问,看什么时候能抽出时间来“提货”。
严元照这才满意地哼着调子走出了雾戌山。
虽然有些不厚道,严元照也觉得为难了这个重孙,不由回头看了一眼如今漫山青翠的雾戌山。
遂地,又笑了。
所谓“能者多劳”,三儿能干,自然要受一些累才是。
心下为自己这个理由喝了一声彩的严元照,背着手,一摇三晃,踩着极有韵调的轻快步伐往严家湾走去。
无事一身轻啊,无事一身轻。
老宅给严澈介绍的正是严澈所在的G省省会——鹿城的一所大学的食堂。联系人姓曾,是鹿城大学副校长,职务所在正好监管校内食堂。
严澈在严元照走后,就给老宅给的联系人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几番寒暄下来,严澈尊尊敬敬地唤对方曾校长,然而,那位曾副校长却很大官腔,弯来拐去,虽是答应开车来严家湾收菜,但是暗底下,却极其露骨的示意严澈“该意思意思”。
严澈自是明白其中一些道道,虽不明说,但是话里却还是应允了这位曾副校长的“要求”……只不过,挂断了电话后,严澈考虑的是:这样的关系户,能做长远么?!能担保不会出事故么?!
严澈不敢保证。
总而言之,和这位曾副校长沟通之后,严澈觉得这个曾副校长……嗯,得自己主动出击,去找新的客户了,这个曾副校长靠不住。
再说了,严家湾蔬菜大棚建起来了,那可不是一家这样的大学食堂就能包干的,于是,严澈心下也多了一层计较:扩展业务,刻不容缓。
晚上,在严国强和严国盛回来后,严澈也将这事跟两位家长汇报了一下。
严国强听后,眉头又习惯性地聚在了一起。
反倒是严国盛一拍大腿,坚决支持侄儿的决定,说:“这样也不错,免得在一根绳子上吊死,以后人家要怎么咱就得怎么,搞得都不活套,大家跟着受罪!”
严澈也正是觉得就是这么一个理儿,要是一直和鹿城大学合作的话,严家湾这边就十分被动了,特别还有那么一位曾副校长横在那里——那位可是一位腆着肚子喝人血的吸血鬼啊。
“三儿,你说这事儿……当初你会不会打的包票太大了一点啊?”许久,沉默了半晌的严国强说话了,他总觉得一口气卖那么多菜……很悬乎。
给严国强和严国盛各自奉上一杯热茶后,严澈坐到了两位长辈对面,认真地思索了片刻,微微一笑:“嗲,这个您放心,只要咱们严家湾的菜没问题,一定,不,绝对能卖出去的。”
“那……”严国强犹豫不决,自打自己这个宝贝儿子回来后,做的每一件事,都让他把心悬到了嗓子眼儿。
儿子念过书没错,学问高见识多也没错,可是,再怎么着,他也还是个孩子啊,哪能明白人心险恶的道理?
而且,儿子做的每件事的设想,都是他穷极一辈子都不敢去想的事,更别说去做了。
也就是因为儿子这样大胆的设想,从雾戌山到池塘,从池塘到湾里的蔬菜大棚,还真的就一样样儿的做的有模有样,让他这个老父亲挑不出毛病不说,次次都能惊到瞠目结舌……哎,可是这中间的惊险,也够让人喝一老壶的啊!
严国强叹了一口气,慈祥地看着信心满满的严澈,不由有些黯然,心道:难道真的是我老了?!老的做事总是畏首畏尾,拖了三儿的后腿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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