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子午挑眉:“他有权利辞职,不准是违反劳动合同法的。”
“我就无法无天了!”
“你听我说,这个问题很重要,”覃子午耐着性子当保姆:“我也想在裘平宣判之前找到曹进,如果让曹进改口,说不定连罚款都不用。但能不能找到人很难讲,马上就要开庭了,我的意见是不要抱太大希望。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公司现在被专利权官司拖着,损失已经很大了,再怎么没完没了下去,到时候称心如意的只会是华创。”
他们在专利权的案子上疏忽大意了,以为有了戴春城就万事大吉,没想到给对方一拖,半年都拖下来了。这半年公司损失了多少钱、项目损失了多少盈利、股价一路掉下来,第一季度财报表都很难写。裘严刚参加完分析师电话会议,被问得哑口无言,他这个技术出身的CEO,到底还是年轻了。投研机构代表全都是刁钻至极的老狐狸,恨不得一句话十个字九个能挑出毛病来,对公司的财务情况了解甚至比裘严还清楚。问题答不上来,利空报告一份接一份地出,裘氏这半年的股价“跌跌不休”,投资证券部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问题。官司不打完,飞行模拟器就无法投产。要知道投产是需要时间的,从接到订单开始,到工厂下单生产,再到完成厂检、质检、出货少说也要一年半。这个周期里项目是不赚钱的,只产生成本,都是白花花的银子水似的流出去。
也就是说,即使打完了官司,裘氏起码还有一年半才能开始从模拟器上赚到钱,这么长的时间里员工要吃饭、开机器生产要钱、销售跑市场要钱,这些钱天上还能掉下来?
再打不完官司,裘严就要考虑砍掉模拟器项目,就像当年孙家砍掉风力发电项目。但是孙家砍掉风力发电的性质和裘严砍掉模拟器是不一样的。孙家没有涉足过风力发电,砍掉这个项目最多算是试水失败。但模拟器是裘氏的主营业务之一,是足足占了裘家海外业务利润百分之二十的主要项目,一旦砍掉模拟器意味着自己的老本行就要丢了。
好比哪天苹果不做音乐商店了,或者youtube哪天不卖广告了,是一个性质。*
覃子午大胆猜测,华创不是想要和裘氏竞争,它从一开始就打着拖垮模拟器项目的目的而来。
指控裘氏专利侵权,使裘氏不得不停止模拟器的接单生产。因为戴春城找到了权力要求书和产品说明书之间的不对等,这场官司眼看着就很快就要结束了,于是华创又制造了裘平作伪证的冤案,目的还是为了让这场官司不要完结。因为一旦完结了,裘氏就可以开始投产。
所以,曹进是找不到的。在裘平宣判之前,对方一定会保证曹进消失。甚至对华创来说,专利权的官司是赢是输根本就不重要。因为无论输赢,他们总有办法继续拖,直到项目资金链断流,裘严不得不砍掉它。
裘严知道覃子午在想什么:“你去找曹进,一定要把人找到!我现在回家。”
回家是为了找戴春城,但是戴春城不在家。
屋子里空荡荡的,主卧里没有被动过的痕迹,裘严离开的时候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管家金燕像是知道他要回来,早饭都还备着。裘严问春城去哪儿了,金燕摇头说不知道,先生已经快一个星期没有回家了。她很难过,裘严觉得那是她在责怪自己。
她把早饭端过来,给裘严鞠躬,说:“先生,裘平先生和您说话是被我偷听到的,和戴先生没有关系。我行为不检,甘愿辞职。请您一定不要责怪戴先生。”
又是辞职,怎么现在流行犯点错误就辞职?那他这个CEO还有决策失误的时候呢,是不是也干脆撂挑子不干了?裘严听到辞职两个字就觉得烦。
他以为是什么事:“辞了你我去哪里找人干活?春城喜欢你,以后别再犯就是了。”
金燕摇头:“戴先生不是因为喜欢我才留我下来的。他也绝对没有监控您的意思。”
裘严好笑道:“我还没往那一层想呢,你倒是先急着撇清。”
“先生说,留下我虽然有佘秀姐推荐的原因,但是这个家里还是以您为主的,我是先以这个家为主,管理好这个家才是我的主要职责,其次才要考虑他的事情。是我从前自作主张了,我以为我是来接替佘秀姐的。我承认是我的错,先生,您不要再责怪戴先生了。”
她说得眼睛红了,她以为是自己的原因导致戴春城不回家,和裘严闹矛盾。
但裘严和戴春城的问题不是从金燕才开始的,是从裘严婚前隐瞒了犯罪前科就开始了。到了金燕偷听这件事上才爆发出来,小姑娘不过是个导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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