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暴力也必须被制止。”
记者:“您的主张并不完全与罗晔先生相同是么?”
“并不相同,我不仅呼吁民间需要保护这些妇女儿童,我也呼吁官方有所作为。”
第22章
禾远在罗晔的书桌旁加了一张椅子,坐在里头看书,依旧是两本厚部头对着看。他对面的齐峰也满吃惊他这种读书的方式的。
齐峰柔声问:“你多大了?”
“十六,”他知道齐峰对他有攀谈的兴趣,便知道这书读不下去了,放下书,他直视年轻作家的眼睛:“早一年上学,现在高三。”
“学文学理?”齐峰觉得这少年蛮有趣的,那眼神睿智动人,隐隐有种矛盾的美感在里头:“你读过罗晔先生的作品么?喜欢么?”
“学理的。”他想了想,说:“我只看过他的初稿,他修改过的都没有看过。”
“你喜欢那一本?”
禾远不满道:“跟一个小孩唠家常是没趣的,而且无论我说了什么,你是话题总会引述到我听不懂的方向去,直到罗晔回来。”
他吐了一口气,说:“然后你们就会顺着这个话题聊下去,把我晾在一边。”
齐峰惊讶于他的敏锐,嘴上却说:“怎么会,我是很想跟你聊聊的,因为……你出现在他的书房里很有趣,他在报道上简直把有人闯进他的书房当成世界第一大罪恶了。”
“因为我不算别的人,更何况他也不喜欢在书房写作,他喜欢在卧室写,窗帘拉紧一个人咬牙启齿的写。”禾远像想起什么好笑的事一样,说:“你真应该看看他的《我们的沉默》完稿的那一天,他笑得面目全非,笑够了又开始哭,哭了整整一晚上,屋子里的纸巾用完了,却不肯出去拿——因为怕给阿姨撞见,就拿枕巾擦。因为哭得实在太厉害了,第二天据说就去了医院。”
“还有这种事?”齐峰暗自吃惊,他知道自己喜欢的作家八成对角色有着深切的感情,但竟想不到有如此深刻。
禾远耸耸肩膀:“当然有这种事,我看完后,他还告诉我,‘我真没想到自己把所有的老兵都杀了’。”
齐峰想起自己在寝室用手电棒照看《我们的沉默》,看到最后虽然觉得是合理的,但还是不禁辱/骂作者是畜生——他杀了一群无辜的人,都是无谓的死亡,他们烧死了自己,也烧死了凶手。
而每一个人,都是那么的鲜活,一个老兵经常擦自己的眼镜,因为他怕自己的孙子来看自己的时候自己认不清人——就是他的孙子将他送到这个所谓的疗养院,因为他的孙子不屑有一个参与过‘不义’战争的祖父。
一个女兵,垂垂老矣,得了老年痴呆,其他老人给她喂饭的时候,她总会举起手展示自己手上的戒指,那是她的结婚戒指,她的丈夫也在战争中遇难了,他的战友将他埋葬在森林中,那一天是星期一,一个大晴天。
他们都葬送在那火灾中的,生对于他们没有意义,他们沉默着走向了自己的死亡,就像沉默着的士兵齐齐走向战场。
每当齐峰想起这个情节,他都会在心里暗骂罗晔是畜生。寝室没有床帘,他躲在被子里哭了几个晚上,也是他青年时光中最复杂的一段记忆,他既爱着这位作家,又刻骨铭心地恨着他。
他总想着问为什么罗晔要写出这样残酷的结局,但万万没想到,他不知道,甚至说出:“我真没想到自己把所有的老兵都杀了。”
一时间他的目光变得非常复杂,他问:“第一版呢,第一版,他也把所有的老兵都杀死了么?”
“是的,这就是第一版结局,”禾远托着腮,“最后复仇者得到了自己的‘正义’,老兵们为自己的沉默而死。这就是他的初稿,敬缪斯的礼物,写得非常流畅。”
齐峰叹服道:“如果不是他天天在我耳边说缪斯是真实的,我真不能相信这神来之笔也出自缪斯的点拨。”
“这倒没有,这段是他自己想好的。”禾远很得意,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隐瞒了:“等他回来了你们又要聊什么么?伍尔夫么?关于她所说的‘莎士比亚的妹妹’?刚才你们说的我不大听得懂。”
“伍尔夫认为,如果莎士比亚有个妹妹,她不会成为一个作家,会因为自身的原因而挣扎绝望,甚至自杀。”
禾远搁下书里的书:“我不大懂,能更详细的跟我说一下么?”
“恐怕作为一个男性,我很难理解到那种困境,去看那本书吧,我也一直在思考,我们生来就有着追求一切的权利,但‘莎士比亚的妹妹’没有,而且现在甚至也没有,”齐峰问道:“听说过那句‘女孩子不适合学理’么?”
“太出名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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