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燃点点头,又想起十二岁偷抽第一口烟时烟灰不熟练地烫到自己手,疤痕褪与不褪,都没有妈妈给他抹上药膏,也没有妈妈把他嘴边的烟支抽下来,要小男孩不该这样。
祝燃把手里的塑料瓶递给老姆妈,站起身走回头路,“谢谢。”
钟渊往常周末会在学校读书,没有学生的废置教室,通常充作考场,偶尔用来给老师班干开开会。这点祝燃晓得,但他今天去了学校,祝燃却不晓得。或者说,回想今早两个人在大门口撞见,钟渊抱着一沓书本,告诉他,他去市图书馆找资料。不想,找到学校来了。
祝燃站在教学楼正前方,仰着脖子想了会儿学校那几个多余不用的教室在哪一层。待了近三年的学校此刻在他眼里几近陌生,也不怪老师们上赶着想辞退他这位学校职员,他当真当真太不入流。
在三楼,空荡荡的一间教室,没人,中间一排桌面上摆着几本资料,在黄昏黑夜时分看着寂寞极了。祝燃站在门口想了想,迈开脚步走过去,将椅子一把拽开,落座后将课本翻到扉页,确确实实是钟渊的名字,清秀磊落的两个字。
往后翻,笔记一行行,和字迹一般漂亮。
祝燃手指倏地一松,书本盖下去,发出纸张合实的声音,祝燃喉咙里的一口气也跟着这声音卸下去,伸直了小腿,往摆书本上干脆地一趴。
这么一趴,再醒来时天色已经全然暗下去了。
祝燃没想到自己一个盹能打这么久,伸了个懒腰,刚刚要从椅子上爬起来,那边教室门就跟着被推开了。
他扭头,还未来得及从困怠中清醒的脊背又松回椅子上,“哦,才来?”
那边握着门边的手指顿了顿,从走廊的灯光里跨进来,慢慢将门合上,“你怎么在这儿?”
祝燃像是早料到要来这么一句,揉了揉惺忪的眼,把对方看清了,“等你。”声控灯的光又暗了,祝燃站起身,“怎么不开灯?”
钟渊站在门边,百叶窗合实,黯淡里影影绰绰的轮廓,祝燃往那个方向迈了两步,去摸索他身后墙壁上的开关。
今日不必穿校服,小会长白色外套宽宽大大,贴近就仿佛落进怀抱里。祝燃绕过他肩背,摸索半天,灯也没开,倒是叹了一口气,手指往下滑,跟着往他肩上一伏,侧脸蹭蹭他的脖颈,“我朋友有话托我带给你。”
钟渊并不说话,祝燃也不在意,顾自继续,“记得楚恋吗?”
对方按住他的肩膀,慢慢将他推远了一些,“记得。”
“哦”祝燃从他肩窝里抬起头,拖长声音,嘴角弧度很放肆无谓的样子,“她是我朋友妹妹。”
钟渊何等聪明,“你是为了和我说这个?”
祝燃松开搭在他腰际的手指,往后退了小步,“你不也记得人家小女孩么,装什么……”
话没说完,被钟渊一把按在了身后的课桌上,“那你呢?”
祝燃一时没明白,坐在课桌上抬起眼,“我什么?”
“我谈恋爱。”他声音冷淡,手指却热,由祝燃的卫衣里摸索上来,“你怎么办?”
祝燃为这乍然的情欲心里猛地一跳,被拥抱过许多次的身体却无法释怀关于眼前这个人的所有一切,一根微小的头发丝儿也能轻松将他撂倒。
“钟渊……”卫衣被掀了小半上去,裸露的皮肤浸在秋日冰凉的黑暗里,祝燃喘了口气,“别……”
“别什么?”
“小朋友兴趣还挺特别,上次厕所那一炮还不够你玩?”两个人对视半晌,祝燃到最后竟露出一个笑来,在桌沿上撑着胳膊,曲起腿蹭了蹭钟渊的下身。以眼还眼的招式,他从来练得比谁都好,“有本事你就在这儿脱裤子上我?”
“你脱就行。”
钟渊声音里没什么起伏,手上倒是很热切地把他的牛仔裤上的纽扣扯开了,隔着一层布料就往他后头摸。祝燃这才意识到这人疯起来没根,慌张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你来真的?”
“祝燃。”气音在他耳边,很肯定地转告他一件事实,“是你先撩我的。”
祝燃腰一软,彻底失去主导权,“锁门。”
祝燃觉得自己整个人即将从里湿到外头,在情事上讨不到什么优势,就只有嘴上发力,“其实刚刚那个问题……你恋爱……嗯……我们也能继续的……”
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的手指停住了。
“打炮归打炮,恋爱归恋爱,两全其美的事,多好?”祝燃把细碎的叫声慢慢咽回去,手指死死抠住桌沿,说了这么不着调的话,还偏要露出笑容找他的小天才求证,“是不是,钟渊同学?”
“祝燃。”他叫他,手指和进入时一样果决地退了出去,祝燃短促地叫了一声,被钟渊用力捂住了嘴唇。平素废弃的空旷教室带着寂寞和孤独过头的死气,连带着钟渊的眼睛也沉沉的,像无人生还的禁区,“别这么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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