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捺下所有的疑虑和紧张,保持着淡定的姿态,刑江转头看着顾淮庭。
而顾淮庭也正看着他,视线相交,顾淮庭笑了,眼神阴冷,「跟我下车。」
事到如今也只有随机应变了。
两辆车在路边熄了火,顾淮庭一声不吭的往前走,直到那片小树林前停下了脚步。
刑江跟在後面,始终保持着一公尺距离,心里静静盘算着要怎麽解释。
顾淮庭转过身,面对着刑江,摸出枪在手里把玩。
「给我个解释。」
果然是那天被人发现了,而且他知道那个发现的人一定在这附近看着。这麽一想,不由佩服起顾淮庭的当机立断,一旦有怀疑立刻解决,绝不拖泥带水。
刑江站着没有动,看了看他手里的枪。
「顾先生,季非的人来找过我。」
大概没想到他会那麽坦白,顾淮庭抬起头「哦?」了一声,饶有兴致的样子等着下文。
「还没跟着顾先生的时候,我在赌场欠了季非的钱,那天是约定还债的最後期限。」刑江平静的说着,煞有其事的样子,声音不打一点颤。
可这麽拙劣的谎言不要说是顾淮庭,连他自己都不愿意相信。
顾淮庭半真半假的点了点头,视线落到他的脸上,「就这样?」
所以他才会假装胃痛不去参加婚礼,而在事後又买两罐啤酒消愁?
「不止这样,他们说,要是我能替他们做事就能免掉我的债务。」刑江尽量诚恳的说着,也不激动。
债务的确是存在的,不过不是什麽赌场欠的钱,而是一笔医药费。
当初季非救他的时候花了一笔钱。作为还债也好、报恩也罢,刑江才会帮季非的忙。
这谎言里也有一大半是真话,真真假假的混淆着也不容易查清楚。
「然後?」顾淮庭盯着他的眼睛,不放过一丝情绪。
「我说让我考虑一下。」刑江也看着顾淮庭,丝毫不闪避,「那笔钱我还不出来,只好先找个藉口拖着。」
大胆的谎言,带着庞大的勇气。
不是所有人都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保持如此平常的心态,何况是刑江这样大胆的说出要考虑替季非做事的话。
在无形的压力下,刑江保持着镇定,尽量忽略西装口袋里的那张纸片。
保险锁打开,顾淮庭拿着枪的手指向刑江的头,口气说不出的轻松自在,「都是实话?」
刑江慢慢举起双手,放到头的两侧,这样的姿势失去所有防备的可能。
「是的,顾先生。」
风有些狂烈的吹着两个人的身体,掠过发梢。
月光下,男人的坚毅和勇气再次吸引着顾淮庭的目光。
他不信这个世界上有人不怕死。只要轻轻扣动扳机,面前的人就会死。
「哈哈哈哈哈!」顾淮庭突然大笑,放下了手里的枪,「刑江,你够大胆,说这样的话不怕我把你当奸细?」
「我说的都是实话,」刑江的神经依旧保持着高度的警惕,顾淮庭这个人阴晴不定,现在放松还太早了,「我只替顾先生做事。」双手仍然放在头侧,刑江肯定的说着。
「好。」顾淮庭把枪放好,率先转身往回走。
刑江放下双手,不易察觉的微微吐出一口气跟在後面。
又在生死关前走了一趟。所幸的是,顾淮庭似乎相信了他说的话。
一前一後的上了车,顾淮庭坐在後排的中间位置,刑江和另一个手下分别坐在两边。车终於向顾淮庭的家开去。
走进大门,其余手下都已经退下,只剩下顾淮庭和他两个人。
「把衣服换了到地下室来。」顾淮庭抛下一句话,率先离开。
刑江苦笑,果然还是逃不了惩罚。
回到自己房间,把西装换下挂进衣橱,那张纸暂时还不急着看,拖得久了,顾淮庭那边又要怀疑,还是等事情统统解决了再来看。
没有一丝耽误,三分锺後刑江出现在地下室。
很明亮,很乾净,可这里绝对不是什麽好地方。帮会上上下下没人会愿意来这里。
那个男人已经坐在前面,刑江走到他面前,叫了一声:「顾先生。」
顾淮庭「嗯」了一声扬了扬头,手下会意的把刑江拉到最亮的地方,双手捆住吊起,动作熟练。
「知道为什麽要惩罚?」
刑江费力的点了点头,「知道,顾先生。」
这样被吊着半悬空的滋味很不好受,脚尖点地却又不能完全着地。不过眼下也只能任人宰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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