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什么东西——”
刚一坐下,殷末就和兔子似地捂着屁股弹了起来,他揭开被子一看,被子下竟然还铺着一层坚果,夏被单薄,他又是细皮嫩肉的,屁股还没被洞房花烛的对象碰,倒先被各种花生栗子戳了一遍。
殷末觉得自己真是太惨了,他还是得站着等周喻义洗完澡。
然而又等了十多分钟,水声还响着。
殷末走到浴室门前,敲了敲门:“还在洗?”
水声里传来周喻义的声音:“稍微等一会儿。”
还要等一会儿?
殷末烦躁地走回床边,掀开被子抓了把花生出来,又从抽屉里翻出一个空盒子,蹲在床边开始磕花生。这一磕又磕了十多分钟,殷末后来都磕迷糊了,最后的清醒的念头竟然是周喻义是不是在害羞。
周喻义当然不是因为害羞。
一墙之隔内,沐浴头哗啦啦的开着,周喻义站在浴室外的小阳台和公司经理通电话。他最近忙着筹备婚礼,工作落下一大片,好不容易喘了口气,便给经理播了个电话让他汇报一下公司最近几个项目的进展情况。经理接到这个电话时就纳闷了:今天不是老板的洞房花烛夜吗?
正因为是洞房花烛夜,周喻义更不想进卧室。
本来就是搪塞家长的婚姻,周喻义面子做的足,内在却敷衍得很。殷末从来不是他喜欢的那类型,除了脸能打高分,其余都在及格线以下
更重要的原因是,周喻义不觉得自己能和殷末在能和谐美满度过这漫漫长夜,看殷末平常的行为举止就知道,他的生活单调到乏味,估计永远也体会不到sex到底有多大的魅力。
也就一年吧,最多两年。周喻义挂上电话,扔掉手里的烟。看在殷末那张脸的份上,今晚试试。
就算说的是试试,周喻义在打开浴室门前,依旧做了充足的准备。他要在床上表现出十足的绅士风度,不可过于粗暴;他也要忍受殷末枯燥的表情,单一的叫床声,并且坚持做完切不可半途而废;最后就是,他得弄掉身上的烟味,弄湿头发做出刚刚洗好澡的样子。
总而言之,既然决定做戏,那就做得更彻底一点。
周喻义对自己信心十足,然而当他打开浴室门的那一刻,看到殷末一脸木讷的蹲在床边磕花生时,所有的心理及身体上的准备全部付之东流——
他觉得这个新婚夜,还是合上衣服睡个觉比较实在,起码不会让他倒胃口。
殷末听到动静,抬起头来。
周喻义站在他身边,没走过来的意思,殷末发现他的眼睛也没看着自己,而是盯着地上的花生壳。
殷末有点尴尬,他知道周喻义有点洁癖,看到婚房里一地的花生壳必然心里会不舒服,只好拢着手把地上的花生壳拨到一起装进盒子里,还余了一些花生皮黏在木地板上,他便一片片拿手捻起来。
“对不起,我刚差点睡着了,没注意扔在了外面。”
“没事,我去拿扫地机器人。”周喻义转身走出卧室,“你先休息,我来打扫。”
殷末向后看了看那一床玫瑰,心想,你也要让我能休息啊。他也不可能闲在这里干等,便把脚下的郁金香推开来,留下一圈空地,等扫地机器人来打扫。
这一回周喻义很快就回来了,看到殷末还蹲在床边,问:“怎么还不睡?已经很晚了。”
周喻义花了心思布置的婚床,殷末也不好意思说这些玫瑰碍事,只好说:“我等你一起睡。”
他还特地向后靠了靠,指引周喻义的目光往床上看,周喻义误会殷末是要暗示他今晚同房,说:“你先睡,我去收拾下屋子,楼下也是一团糟,明早还要待客的,今晚无论如何得收拾一下。”
周喻义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殷末压根么发现周喻义背后的目的,只有强忍着困意站起来,说:“我陪你收拾吧。”
殷末一点都不想在新婚夜打扫房间,可周喻义这人的强迫症他是清楚的,只有装作体恤的样子,在周喻义没开口前自己先忙活了起来。再者一起做卫生总比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要好,万一要上床,殷末还怕自己硬不起来。
如此这般想着,殷末干起活来更卖力了,看到殷末卖力的样子,周喻义的心里也松了口气——他也怕自己对着殷末硬不起来。
两个怀疑自己硬不起来的男人在新婚夜做了一夜卫生。
他们把花生皮打扫了,把地上的花一朵朵捡起来插进各个房间的花瓶或摆件里,收拾好了一楼客人走后留下的茶水和糖果纸。等房间终于干净到让周喻义满意了,他掀开窗帘一看,天都亮了。
殷末抱着扫帚趟在沙发上打瞌睡,周喻义轻轻推了推他:“殷末?”
52书库推荐浏览: 皮皮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