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雨立马反应过来,把聂恩西往旁边一推,拿起手中的铲子往下一扎,狼往旁边一扭身子躲开,周雨飞身一脚踹了过去,狼发出一声惨叫,身子一偏,反而离已经吓傻的聂恩西更近一些。
野狼往聂恩西的方向窜了过去,聂恩西手脚并用的往后退,冷汗即刻从额头流下,嘴里不断喊着:“救命!雨哥!不要咬我!不要咬我!”
那锋利的牙齿差一点就触碰到他的脚,下一秒周雨踢出一条腿挡在聂恩西面前,那狼张牙舞爪的一口犬齿猛的咬上了周雨的大腿,周雨因极度的痛苦叫了一声,一人一狼翻滚着厮打起来,聂恩西大声喊了句雨哥,连滚带爬的跑过去要帮忙。
这狼不知道心里到底积攒了什么怨恨,即使受伤已是强弩之末也不肯罢休,死死的咬着周雨。
周雨眼睛红通通的忍痛死命掐住它的喉管,血在牙齿和血肉交汇处汩汩的流下来,直到生生把它喉管掐断这狼才被迫松开了嘴。
决斗的意志迅速流失,一阵剧痛从被咬伤的地方传遍全身,周雨无力再支撑自己,倒在了地上。
聂恩西不见了。
剧烈的疼痛让周雨浑身颤抖,他本能的捂住受伤的右腿,血液争先恐后的从他指缝中涌出,周雨才惊觉这血止不住了。
他心里的血也止不住了。
西西走了。
第二十一章
他模糊的看去,聂恩西已经离他有二十几米远,身影在一点点的缩小。
他干脆不再捂着伤口,拖着汩汩流血的腿往聂恩西的方向爬,流出一地猩红的血液慢慢渗进了姜黄色的土地里。
周雨绝望的呼喊,然而因为失血过多,他的叫喊声并不大,混着一点喉咙里盈满的血沫在口腔中摩擦声响,带着些凄厉的意味。
他追不上聂恩西了。
周雨爬的筋疲力尽,他心灰意冷的躺在地上,灵魂似乎也已经出窍而去,恨不得立刻血液流干死掉才好。
浓稠的后悔搅弄着他的心脏,他想——如果他没有执意买聂恩西,如果他没有这一段好时光…
没得到的时候或许他也就平平淡淡过完这糊涂的一生,但聂恩西已经在他生命中浓墨重彩的涂了一席之地,他前二十一年的时光索然无味,未来的日子也必将浑浑噩噩。
他呆愣愣的透过树叶的缝隙看外面的天空,眼泪不知不觉糊满眼眶。
或许这是他们最后的归宿。他把聂恩西强硬的困在不属于他的地方,就如同把不符合尺寸的楔子硬生生契进凹槽里——除非把楔子磨的头破血流,不然二者永远无法融合。他多爱聂恩西,即使这爱荒唐惶惑,他也能够读懂聂恩西眼里的纠结和渴求。
聂恩西或许喜欢他,也或许施舍给他几分爱,但这爱并不足够支撑他心甘情愿的留在破落的山里,外面的世界永远可以轻而易举的把周雨打败。
轻而易举。
血似乎快流干了,就在他昏昏沉沉之际,脚步声由远及近,周雨几乎以为那是自己的幻听,眩晕着偏头看过去。
不知是真是假,他的西西飞快脱下自己的外套扎在他右腿上,然后托起他上半身抱住他,沉甸甸的泪珠砸在他脸上,也落在他心里,周雨被砸的疯狂地笑了起来,边笑边咳边哭,聂恩西一边给他顺气一边语无伦次的哭着问他,“雨哥,周雨,你没事吗?你还好吗?别吓我!”
周雨伸出两只手紧紧抓住他,虚弱而清晰的道:“西西,你回来了…如果你回来了,那就不要走,好吗?”
他们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聂恩西的眼睛被泪水和眼前的一片鲜活的血液彻底遮蔽住,他急的不停流泪,头一次有种慌乱感从头顶一直传到脚底,他全身发麻的紧紧抱着周雨,好像稍微放松一点周雨就会化为齑粉。
他用自己的手臂把周雨圈起来,哽咽着道:“我留下来,只要你好好的,我就留下来。”
他清楚这是妥协,是无奈,是心软,更是爱。
也许这很俗套,但在生死面前他终于肯正视自己,他再也找不到像周雨这样的人了,至少在此时此刻,聂恩西愿意为了周雨永远的留在这里。
他骗过周雨很多次,留下数不清的承诺,被逼的,骗人的,只有这一次,是心甘情愿的。
周雨因为失血过多有点神智不清,聂恩西吃力的背着他一点点往山下走——周雨看着不胖,但是身上的肉结实,聂恩西几乎走不稳路,但他知道周雨的命系在他身上,咬着牙就算累死也要把周雨背回家。
把周雨安置在床上,聂恩西立刻又下山去了大伯家,大娘给他开了门,看见聂恩西浑身是血吓了一跳,“恩西?怎么了这是?”
聂恩西脱力的扶着门框倒下,对大娘说:“雨哥…被狼咬了…现在还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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