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半夜了,雪下那么大,你走去哪里?”他拉住兰知问。
“我赶飞机回去。”
机场在市里,要先到县城汽车站再乘一个多小时的汽车。
“大雪封了路,县城到我家这里的小巴都不开了,你大半夜的怎么回去?”韩敬又问。
然后他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不禁骇然。
是啊,县城到他家乡镇上的小巴都停驶好几天了,他今天还是骑自行车去的县城呢。
“你……你……”他拉住兰知胳膊的手情不自禁地收紧,“你……冒着大雪从县城一直走到我家?”
兰知“嗯”了一声,淡淡道:“路不难走。”
韩敬呆住了。从县城到韩敬家,韩敬自己骑自行车也骑了一个多小时,如果靠走路,那又要走多久?
可是兰知只轻描淡写地回答了他一句“路不难走”。
事实上,兰知只是为了确定他有没有事,就直接从A市乘飞机赶过来,再辗转坐车到县城,甚至一路冒着大雪花了几个小时走到自己家门口。
韩敬心潮澎湃,抓着兰知的手紧紧不放开。
“我不是故意让你担心的。”他结结巴巴地道,“我家周围十几里都停电了,我没法给手机充电。我,我今天本来想去县城给手机充电再打电话给你的,但是正好遇到我朋友的父亲他……”
“你不用解释。”兰知打断他,又把前面的话说了一遍,“你没事就好。”
他没事怎么会好呢?韩敬感觉到兰知的手指都冻得僵硬了,鼻尖也微微发红,要是再任由他这么冒大雪走回去,他韩敬还算是人吗?
他不由分说就拉着兰知往自己家里走去。
兰知却不愿意进去:“你家人……”
他显然是有些担忧两人这样的关系无法面对韩敬的父母。
韩敬闻言心里难过极了。兰知显然已经在他家门口待了一会儿了。外面这么冷,他却始终不愿意敲门进去,只是因为不想对韩敬的家人造成不必要的困扰。
韩敬强行揽住兰知,把他半拖到自家门口,道:“你都快被冻死了你还管我家人怎么说?你个书呆子!”
兰知试图挣扎,两人动静太大,把屋内韩敬的姐姐惊动了。
韩敬的姐姐还没睡,听到屋外动静就隔着门问:“谁在外面?”
韩敬忙答:“姐姐,是我,韩敬。”
兰知还想走,韩敬姐姐已经把门开了:“外面冷,快进来吧。”
然后她就看到了被韩敬半抱住的兰知。
“这位是?”她有些疑虑地问。
事已至此,兰知也就不挣扎了。他收起自己的伞,慢慢站直身体,和韩敬保持了一段距离,不说话。
韩敬看他这个架势,显然是要做甩手掌柜万事不管,迫使自己主动出马打圆场。
他挠了挠头,只好张口就来:“啊,姐,这位……这位是我在A市租房子住一起的室友。他未婚妻的老家在县城里。他过年来看未婚妻和未来岳父岳母,看完了顺便到我这里来看看我。”
他一口气说完,发现自己说谎的天赋还挺高的。
韩敬姐姐“哦”了一声,有些怀疑地看看两人。
兰知慢慢伸出自己的手,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很有礼貌地说:“韩小姐您好,我叫兰知。”
语气中依然有一种很淡的疏离。
韩敬姐姐有一瞬间觉得大半夜的对方这个握手的礼节太正式了。不过她还是和兰知握了握手,说:“你叫我韩明就行。”
韩敬把兰知领到自己房间里,说:“客厅里冷,今晚咱们就挤挤一起在我房里睡了。”
兰知脱下大衣,微微点头:“麻烦你了。”
韩敬最受不了兰知这种死气活样的礼貌,瞥他一眼:“你和我姐客气也算了,和我还要客气?”
然后他就看到兰知只穿着袜子站在地板上,正在摆放自己的大衣。
他双脚周围的地板有些湿。
韩敬一个健步冲上去,把兰知从背后推在地上,伸手去摸对方的脚。
兰知猝不及防,整个人就势倒下。
韩敬乘机把他的袜子脱下来。
袜子从里到外全都湿透了,冰冷冰冷的,像是从雪水里捞起来的一样。
韩敬拿着那双袜子一动不动,只觉得自己的心也像是从雪水里捞起来的一样,难受得不行。
兰知肯定是在积雪里走路,雪太厚从鞋子里倒灌进去才会这样的。
兰知已经从地下爬起来。他微微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头发,伸手想把袜子拿回去。
韩敬不让他拿,低头看着兰知有些发红的双脚。就算兰知自己觉得没事,韩敬觉得他的心已经痛得在流血了。
他当即把自己的衣服拉开,将兰知冰冷冰冷的脚直接贴住自己的胸放好,紧紧捂着。
兰知也没推脱,就垂眼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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