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城山垂下头,惊悸的眼神藏在阴影里看不清,喉结滚了又滚,最终艰难地挤出一句:“……我儿子呢?”
“您说堂兄?”贺隅道,“您真是糊涂了,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十年前,一场意外,悬浮车冲下悬崖后爆炸,尸骨无存,您亲自主持的葬礼,忘了?”
“你——!”
虞城山猛地抬起头来,沉重的金属椅在水泥地上划过,发出刺耳的拖拽声,这个年过半百的Alpha目眦尽裂,眼里狂怒和俱恨交杂,重重捶打在玻璃幕墙上,像一头受困发狂的老狮子。
“您不用太伤心了,”贺隅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眼神毫无怜悯,残酷地低语道,“毕竟,您很快就可以见到他了。”
……
问询室里发出的巨响惊动了门外的狱警,很快有人冲进来制住了形似疯狂的囚犯,把电击后瘫软抽搐的人拖回了监狱里,贺隅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在对面的铁门再次合上后,才从桌后站了起来。
电梯门打开,等候在监狱大厅里的新助理起身迎了上来,道:“长官……”
贺隅抬手打断他:“叫先生。”
助理叹了口气:“好的虞先生,请问您和那个该死的老头子叙旧叙得如何了?”
“还行,”贺隅看了看表,抬脚快步朝大门走去,“赶紧,我得先回去了。”
这时,迎面却突然出现一个身影,拦住他的去路:“虞先生,请留步。”
贺隅转过头,看着站在面前的Alpha男人,目光落在对方胸前的领徽上,挑了挑眉道:“程秘书长,幸会。”
这位新任秘书长面带笑容地上下打量了贺隅一番,眼神直接到令人微感不适,接着问道:“虞副部长来这里是有何贵干?”
贺隅眯了眯眼睛,回视过去:“来见一个人。您呢?”
出于同类排斥的原理,陌生Alpha之间往往气场不合,但贺隅能明显感觉到,面前这个戴眼镜的男人对自己的敌意远不止一星半点,尽管对方掩藏得很好。
而他在见到这位秘书长的第一眼,直觉就让厌恶占了上风。
“我自然是有公务要办,”程还青语气十分礼貌,姿态却不自觉显露出居高临下的矜持傲慢,和某个曾鸠占鹊巢的冒牌货倒是有些相似。
贺隅不禁笑了一声。
程还青不悦地眯起眼睛,感觉自己受了轻视,勉强忍耐下来,接着问出真正关心的话题:“周先生呢?”
“您是问我的夫人吗?”贺隅回答,“承蒙您关心,他很好。”
“我最近一直没见到他。”
“嗯?您不是在议会工作吗?离组织委应该不近吧?上任的第一个月,一定很忙才对。”
程还青沉默了片刻,接着道:“听说他请假了。”
“您知道得可真清楚,”贺隅挑了挑眉,“有些私事原本不方便对外说,不过既然您这么关心……您知道的,omega总有一段时间离不开家。”
程还青正要开口,目光却突然落在贺隅身后相貌陌生的助理身上。
片刻的怔忡后,他眸光一闪,抿紧了唇。
贺隅整了整衣领,笑着对他道别:“抱歉,先告辞了,家里有人要陪。”
Alpha从他身旁擦肩而过的瞬间,程还青突然嗅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一丝微甜的淡香。
像从不知何处落在领口的花瓣,风一吹便飘落了。
这个味道,他只在周暮时戴过的手套上闻到过一次,除此之外,不论是怎样昂贵的人造香都难以复制其全貌。
此刻,它温柔地缠裹在另一个Alpha的身上,如同高大修木旁伴枝而生的玫瑰,芬芳柔软,比象征权力的金徽更叫人羡妒。
程还青看着贺隅离开的背影,脸上褪去笑意,缓缓捏紧了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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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通讯器开着,半空中的透明显示屏上滚动着一串串文字,秘书的声音随之落下:“这些是您要的资料,虞家近段时间的人际往来情况都列在这里了。”
“嗯,”Alpha的嗓音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沙哑,“你的任务完成了。”
“虞先生……”
“还有什么事?”
秘书犹豫着问:“周先生最近……身体好点了吗?”
通讯器另一头,贺隅似乎模糊不清地笑了一声,音色低沉,其间莫名夹杂的欲色叫人脸热:“他很好。”
“……只是需要休息。”
身下猛然间又重又深的一顶,让周暮时仰起头险些呜咽出声。
一只手从后面捂住了他的嘴,贺隅在他耳畔“嘘”了一声,一边握着手里的腰连续不断地抽送,一边撬开周暮时的唇,将两根手指探进他嘴里搅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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