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Alpha在床上居高临下时势在必得的眼神,心想,或许还是一件附加的战利品。
周暮时垂下眼,收敛心神,轻叩了叩面前的实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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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隅是被一阵时轻时重的呼噜声吵醒的。
睁开眼,映入视野的是头顶柔和的灯光,和色调冷白的天花板。
像omega纯净的肤色。
驾着腿仰倒在椅子上睡着的助理揉了揉眼睛艰难地睁开,对上他的双眼时突然一个激灵,从椅子上滚了下来:“长官!你醒了!”
贺隅被他嚎得头疼,揉了揉太阳穴,发觉左手酸麻得几乎抬不起来,而另一只手,则根本无法挪动。
腕上传来禁锢的触感,他仰起头,看见了一抹熟悉的银光。
他被自己的手铐铐在了床栏上。
……
待进来检查的医生确认一切身体指标正常后,助理松了一口气,贺隅问:“我为什么在这里?”
这是一家私人医院。
助理道:“别问我,今早我一醒来就联系不上你的通讯器,跑了一上午,最后从大校那里查了定位才找到这里的。”
天知道他上一回和贺隅失联还是在战场上,差点就以为他上司被人抛尸了。
贺隅转向站在床头做记录的医生,对方推了推眼镜,一板一眼地回答道:“周先生只留了一句话就走了。”
“什么话?”刚刚恢复力气的手指缓缓攥了起来。
“诊疗费让他醒了以后自己付。”
医生复述完毕,收拾好仪器便转身走了。
“什么意思?所以真是你家那个委员长干的?操,”助理忍不住爆了一句粗,“他哪里搞来的麻醉弹?总不会是自己填的吧?他也参过军?”
贺隅想到周暮时时常拿在手里翻的那本新型军用器械图谱,微微扯了扯嘴角。
“不是,老大你还笑啊?这麻药的剂量都他妈够弄倒一头大象了,要是对着心口开你就得瘫一辈子了,枪口再偏两寸至少肋骨也得断,你老婆到底是有多恨你啊?你万一真出了什么事,我要怎么跟大校交代?说你阴沟里翻船,被自己媳妇一枪崩死了?”
“不对,他哪来的枪?总不会是你的吧?”
助理等了一会没见对方说话,竟像是默认了,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长官,你……来真的啊?”
大概是麻药的劲还没过,贺隅低着头目光涣散,像是什么也没听进去,半响才道:“什么?”
“你……你不是为了搞死那帮姓虞的才……演戏的吗?”
助理说道最后,察觉自己的话有些失当,默默小声下去,捂上了嘴。
“谁说的,本来是……不,”贺隅皱了皱眉,“本来也不是。”
助理听不懂,也不知该接句什么好,只好指着床栏上的手铐问:“这怎么办?”
军用手铐,采用高强度合金接缝,普通子弹无法破坏,因为极其原始的制式也杜绝了电子撬锁的可能,只有钥匙能打开。
贺隅揉了揉额头,全身无力又被束缚的感觉实在很难受,好像连思维也一并滞涩了,毫无安全感。他想,不知道周暮时那段时间里是否一直活在这样的感受里。
或许比这要更糟糕得多。
助理见他又出了神,只好无奈地盯着铐链第一百次研究起来,正想着要不要拿光子枪来试试,就听贺隅道:“我家里有个银色手提箱,里面放着备用钥匙。”
“你怎么不早说?”
“刚想起来。”
助理锤了一把墙,站起身来:“要是箱子被拿走了怎么办?”
“那就没别的办法了。”
话音刚落,对方就飞快地蹿了出去。
在助理离开的短暂时间里,贺隅仰头靠在床上,半闭着眼感受身上逐渐消退下去的酸麻感,慢慢长出一口气。
他相信自己死不了,但睁开眼的瞬间,还是有一丝劫后余生的感觉。
说不上惊喜,或许怅然若失更多。
周暮时比他想象得要更仁慈,也更心狠。
连开枪的角度都掌控的那么精准,让人不得不怀疑,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动摇这个omega的方向。
连本能也一样。
助理很快带着箱子回来了,贺隅坐在床上,按下指纹和密码,自从半个多月前的那个雨夜过后,第一次打开了这个手提箱。
钥匙在箱内夹层,与另一副备用手铐放在一起,还有一柄备用枪,和周暮时握在手里的那把是同一制式,跟了他许多年。
腕上的禁锢被轻而易举地解开了,好像铐上去时也只是个玩笑,并没有真正锁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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