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铐链其实本来也锁不住任何东西。
贺隅活动了一下手腕,停顿片刻,拿出了箱子里其余的东西。
助理好奇地瞄了过来,但里面并没装着什么特别的物件,仅仅只是一叠文件而已。
最上面是一张个人资料,盖着联邦的官方印章,姓名是贺隅,身份栏里则写着:
联邦军事委员会特级顾问。
其余的零零散散大多是证件,有加密护照,最初入伍的证书,升任军官的委任状,以及从低到高各级军衔徽章。
这是属于贺隅这个名字存在的十年人生。
在那个特殊日期的前一天,被草率又郑重地放进这个箱子里,预备提到另一个人面前,将一切摊开给他看。
什么胸有成竹胜券在握全是Alpha的假装。
实际上他是个穷途末路的赌徒,押上他漫长十年里积蓄的全部筹码,来求得一个交心的资格。
解决一下前面的伏笔。
没写完,明天继续。
第三十章
病房里很安静,助理刚刚出去处理工作了,贺隅坐在床上,一边等着麻药劲过去,一边把资料文件慢慢装回箱子里。
合上夹层时,他的手突然一顿。
银色手铐和黑色枪套的中间,夹了一抹异样的色彩。
鲜红的,是一片玫瑰花瓣。
贺隅想起,自己把这个手提箱放在书桌角落,而旁边就紧靠着一个插着红玫瑰的瓷瓶。
或许是打开的时候不慎落进去的。
可他明明从没有在书房开过箱子。
助理挂了通讯器,打着哈欠走进病房时,就看见贺隅低头对着面前的箱子发着呆。
他不禁有点担心,自己上司会不会被一枪打傻了。
“长官?”
贺隅抬起头,突然问:“现在是什么时候?”
“下午三点半,”助理回答,“原定有个慈善宴要去,不过已经来不及了,我已经发了道歉函去解释。”
说着,助理又皱起眉:“刚才有线报发来,宴会厅内部有虞家人的可疑形迹,不知道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你不去也好,省得再出事。”
话音刚落,贺隅先是沉默了一会,接着把目光转到一旁的手提箱上,突然间脸色一变。
“查一下周暮时的定位。”
助理一愣,下意识照做,片刻后表情也古怪了起来:“在……中央宴会厅。”
话没说完,床上的男人就掀开被子跳了下来。
“长官!”
贺隅肌肉还处在麻痹状态尚未完全恢复,肢体不甚协调,跌跌撞撞地冲到门边,推开上前来扶他的助理,眼神沉得可怕,道:“调车来,现在。”
**
周暮时晃了晃红酒杯,看见了自己模糊的倒影。
桌对面坐着的beta男人,就是姓刘的副秘书长,两人打了半小时的机锋,彼此间差不多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但都没把话说得太满。
上了年纪的人总是更谨慎些,周暮时在过往的合作中对对方的性格有充分了解,此人家世不输给程还青,甚至在政界的经验和人脉要更丰富些,最大的缺点是优柔寡断。
不过是人就有野心,尤其是当机会朝他抛来橄榄枝的时候。
玻璃酒杯在半空轻轻碰撞的那一刻,周暮时此行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从包间出来,站在门口时,腕上的通讯器第三次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面不改色地按掉了,和面前的男人礼貌道别之后,执着手杖往走廊的另一头缓步离开。
没走几步,转过一个拐角,站在电梯门前时,通讯器的提示音锲而不舍地响了一个开头,又陡然静默了下来。
周暮时脚步一停。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通讯器左上角的信号在这里消失了。
……
宴会厅一层的电梯间里,一片死寂的安静,仿佛与一墙之隔外满厅的人声笑语牢牢隔绝开,连空气都是滞闷的,掩住了暗处的呼吸。
突然间,“叮”一声响划破了寂静,楼层指示灯从上而下亮了起来,在数字1上停下。
子弹悄无声息地上了膛。
紧接着,那扇紧闭的金属门在面前缓缓地打开了——
明亮的轿厢里空无一人,只一根闪着银光的手杖,慢慢滚了出来。
**
宴会厅五楼是一个个单独的包厢,走廊回环曲折,空荡冷清,周暮时一边扶着墙往前走,一边找着断断续续的信号,给安保部门发去了消息。
现在的情况有些糟糕。
他能确定的是乘电梯下去一定是最危险的选择,楼道也很有可能布着埋伏,而姓刘的离开之后,底下盯梢的人没了顾虑,或许很快会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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