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吻地热到烧火,他拎着我衣服扯离开椅子,顺住餐桌空出的一侧躺下,边吻边死扯开领口,锁骨上全是他的热。
门口传来奇怪的轻响,我在神志昏迷中突然惊醒,慌乱的推着他胸膛,“陈默!门!”
他急速的反应过来,猛抓起我脑袋埋在胸前,堵住了我的脸不让人看,揣起饭碗就砸,“断手不会敲门啊!滚出去!”
没有回答的声音,陈默好像也突然僵住……
我预感不对,硬推开他的手,láng狈不堪的往门口望去——
——是朱萧。
他眼睛瞪得死大的看着我两动物般火热jiāo缠在一起的肢体,满脸的不敢置信,神色变了又变。
“你……你们……”我们三个呆了大半天,朱萧才抖着声音勉qiáng挤出几个字,“原来……”
我震惊的满脑子真空,不知道如何开口,朱萧是我最在乎的朋友,我像喜欢手足那样喜欢他,我害怕他决然离开。
陈默坚持笼住我脑袋的姿势不吭声,朱萧恍惚的游离了好一会儿,眼神落到我的脸上,我苍白的无言以对。
而显然,这让朱萧得出了一个可笑的错误结论。
他捏紧拳头,冲过来揪住陈默的衣领就摔,“妈的!你这畜生!你是不是人!你连兄弟都上!”
陈默双手抱著我,措手不及也根本无法抵抗,死挨了一拳,朱萧抓住他从饭桌摔倒在地上,劈头盖脸的压住了揍。“秦瑞是我们一屋的兄弟!你居然敢gān这样丧门德的事!亏我把你当哥们!别想我放过你!”
我慌了神,不顾衣衫不整,冲上去拉住朱萧就拦,他火头上蛮力大得厉害,嚷着:“秦瑞你别管,今天我替你宰了这畜生!”
陈默摔倒在地,失了先机,只能被动的卷起身体,我瞅着朱萧的拳头一下下落在他身上,疯了似的急红眼,拉不开,只能扑到朱萧拳头下面,跟言qíng剧似的代挨了狠狠两下。陈默马上发了狂的挣,蒙头蒙脸推我,呛哑了嗓子吼,“关你这白痴屁事!要你闪过来?滚开!”
我bào躁的挡住他,脑子混成一片,乱七八糟骂脏话,他巨狠地揽紧我背往下翻。
朱萧冒火得要扯开我,我急了,冲他就是一拳头,“你知道个屁!我甘愿的!我甘愿的!”
话出口,房里死静一片,朱萧愕然的看著我俩,眼神闪了好几闪,喃喃得憋出一句“……原之靖?”
我浑身一抖,咬紧牙点头。
“王八蛋!”朱萧震怒的吼,“……秦瑞你这王八蛋!”
陈默一直不吭声的在旁边揽住我,听朱萧这么骂却猛冲过去,对准他不要命的扇个耳光,“你再敢说一遍,我宰了你。”
“……”朱萧恶狠狠啐口血,“少在我面前恶心!”
说着,摔门就走,我本能的站起来想追,陈默没有拦,静静的歪在墙上看着,我走了两步折回来,扯扯他的头发,“……你这崽子又闯祸了,我还得去善后。”
他低低一笑,痞子的舔起脸,“也不知道谁火急火燎得不关门,又火急火燎得招我上邪劲……去吧,等你回来吃饭。”
朱萧走得并不快,没多久我就追上,无法开口,傻子似的跟在后边走了大半条马路。
起风的夜有些凉了,我一个哆嗦,朱萧突然停住脚步,回过头瞪,“——他妈的!”
惭愧压的我无法抬头,“对不起,朱萧……我不知道要怎么说……”
“我一直把你们俩当作好的兄弟!”
“我们俩也是。”我抬眼看他,很真诚很真诚。“除了父母之外,没人像你们这样和我风雨同舟四年,不管发生什么都会没有道理的站在我身边。”
他狠狠骂了句,“少给我来煽qíng!”
然后bào躁的踢着脚下石头,“我的两个好哥们,居然是……居然……靠!看我去吓死宁远安!!”
我忍不住大笑,一拳头挥出去,“滚!你索xing扯开你天生的喇叭广播去吧。”
他哼哼唧唧,闷头踹了我几脚,突然脸色一整,“……秦瑞,你别怪我说话难听……你们这样……打算多久?我是说……你们能多久?”
我拧眉一笑,“不知道啊……他欠我得多了,没那么容易……等到死的那天我就放他走。”
朱萧一愣,满脸恻然的揉揉我,“那陈默呢?”
我笑的恍惚,念咒般的低语,“他?他消失大半年去治病,现在命捏在我手里。”
聊了一会儿才分手,朱萧火摔着我肩膀吼,“他陈默再怎么着也是隔壁屋的,哪天打起来,叫我!看我不摆平这厮!”吼完,还是有些想不通的样子,突然发泄般大叫着撒腿就跑,“靠!今晚不闹死宁远安那玩具我平静不了!”
我哭笑不得,甩着脑袋回家,沿路越来越轻松,身体想要飞起来一样的快活,走到楼梯口,发现他坐在台阶上。
只穿了薄薄一件衬衣,弯起膝盖在呵气。
我就着路灯昏暗的光看了一会儿,走过去冲他皱眉,“傻啦!杵这儿gān吗!”
他一把拽我挤入双腿之间环住,勒得死紧得像烧火,“兔崽子!还知道回来!”
“冷死你!”我没好气拉紧他的领带死勒,“gān吗不在屋里呆着?又不是不知道自己那病经不得受凉,想让小爷伺候你?”
“你怎么开口闭口都是些láng心狗肺?”他哼哼得咬我肩膀,“鬼晓得你那妖怪脑子又要敏感什么了……说不定被朱萧一通洗脑,在路口晃悠个圈又跑了,我就守这儿,看你往哪边逃!敢跑打断腿!”
我脑子昏昏,眼睛冒酸,“恶心……我是你那么在乎的人嘛!”
他一呆,脸上骤升怒火,拽起我腰一巴掌打的我眼冒金星,“说什么!”
我缓过气,也对准他不留qíng的掴,不甘示弱的屏足力气。
“你凭什么打我!”他野shòu般的怒吼起来,“你知不知道,杜京菁她爸给我说什么?他说他女儿喜欢我,一直喜欢我,只要我答应,我就是杜家的承龙快婿!妈的!我掉头就走,我揣着当年那张撕下的你那照片!我一直揣在身上!我掉头就走,你知不知道!妈的,你凭什么打我!”
“是啊!你多神气啊!你根本不用去想这些多年来我是怎么死憋着忽视眼前一切的!你和杜京菁恋爱,我装死人!你骂我同xing恋,我装死人!你让我来我就来,你扔我走我就滚!我还不够啊!照片!哈!你感人!”我被他激的语无伦次,神志不清手忙脚乱的扯出钱包,抖着从夹fèng里掏出那张报到通知上小小的照片,他瞪大眼珠瞧自己绷的死紧的短短板寸高中时代大饼脸,“你瞧瞧!我就是揣着这张丑鬼照在过日子!靠!你连这个都比我划算!”
他绷断呼吸似的,眼神闪的妖亮,猛力抄紧我脖子,狠狠狠狠吻了一口,然后直笑到呛结巴,我神志清醒后,自己都蒙了,不知怎会说出这种屁话,看他越咧越开的嘴角,恼羞成怒的捏紧拳头,“你敢笑!老子真动手揍人了!”
他赶紧把脑袋往我肩膀一窝,憋着气忍,“不敢不敢,对了,周末陪我去医院一次。”
我一慌,抓紧他的背,声音有些抖,“怎么了?不是说好了么?”
“你轻点!”他急吸气,弓背挥开我,“常规检查而已了。半年要去看一次,我自己知道没事。但要不去的话,你以后又要唠叨,烦……”
我挥手对准他一个脑嘣,“嫌烦?嫌烦趁早找别人。”
他不回嘴,忽然搂紧我,闷声闷气的咕哝,“真他妈的,我这辈子居然被拐给一男人了。”
我慌忙支起脑袋,四处转着乱看,满脸惊异的摇他,“谁?”
然后大笑着,闪开他的拳头,拽他起来,“回家了,祖宗。”
他咕哝的跟在身后,走上几阶,伸手一把拖住我腰,搭紧脖子缠着,“嗯……我饿死了。”
“那gān吗自己不先吃?”我揽过他吻,“别说看不到我你没胃口,小爷怕酸。”
“你丫找揍啊!”
————————
周末,陪他去医院常规检查,拥挤的离谱,好象整社会的人都忙的只有休息日才来医院。
他看我满脸烦躁,咕哝着瞧瞧,少爷脸又摆出来了,第一次见你时就这臭德行。然后拽我过去坐在角落,身侧就是吊液室,生理盐水的呛味满地满地的铺着。
靠墙,窗外有株锷子花,香气袅袅绕绕的蕴散在鼻尖。
他倚坐着,看手里的心电图排号单,痛苦的皱皱眉头,回眼瞧我满脸的幸灾乐祸,颇为不平衡的拐过来狠狠一腿。
我深深吸气,让肺腔隐隐痛,拥挤的人群,清淡的花香,来自于他的刻在骨子上的疼痛——
秦瑞,记住,这就是你活着的味道。
————————
“严言。”
他收拾着行李,回头看满眼呆了四年的寝室,酸酸的憋了下嘴角,‘哎……’应了一声关上门。
毕业了,离开了。
经过林荫道的时候,看得见尖尖的图书馆的屋顶,有些不舍,突然想起曾经某个晚上,坐那里看书,对面俩男生不知怎的突然摔开手斗了起来,仇视地对峙着,那野生的凶蛮的张力bī的旁人不敢说话也无法介入。
那两张深邃的脸,也从此记得分明。
后来只见过一次。
他骑着单车从校外驶来,后座上带着他,谁也看不见谁,不知说了句什么,龙头轻晃,俩人一起绽满孩子般纯粹的笑脸。
阳光,张扬,那么肆无忌惮的快乐,和青chūn。
像燃到极致淋漓的烈火,没有声音的,刻在记忆深处。
——本书完——
第十章 番外 卖牛腿的出牛腿,卖猪腿的出猪腿
彼时,他们将结束大学二年级的学业。
“明天考完最后一门,然后暑假,回家。去年此时,原之靖走了,我和陈默犹如血海深仇。我以为从此他是生命里的一道伤疤。而今日,似乎一切重来,我俩如同困shòu般纠缠相斗。只是我没有胆量去想,明年此时他将以怎样的面目存在我的身边,刀刃或是创口。
将来是一幅谜面,出题权我拱手相让,注定成为手下败将。
又及:教经论的老头为人还算可以,把他画的范围背出来,明天及格总得有吧……?
——秦瑞。Xxxx年6月25日”
————————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后的教室,有那么点鬼子进村大扫dàng的架势。人是早跑光了,只剩下我们438的三个留着解决内部事务。课桌椅散乱不齐,遍地扔满了没用的书和小抄。所以说中国的教育制度真他妈不知冲着什么去的,堂堂一本科生,一学年读下来,书本都新的跟西藏白哈达似的,放在书店和新书没两样的东西,硬是只能沦落到收废纸的,就这么着还处理的三钱不值两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