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少衣服在我看来都蛮蠢的,根本不值得买。他对时尚的嗅觉……
其实哪有嗅觉可言,我觉得他根本就是鼻子失灵了。黑色风bào早就是去年的事了,英伦绅士做派那是去年的去年,今年我要的是法式qíng怀。还有,那是什么鬼领带啊。
但我还是会穿出去,自我安慰说,反正我已经修炼到了可以用自身来衬衣服的境界了,重在搭配,重在搭配,再糟的选择老子也能化腐朽为神奇。
因为那家伙成天一副眼巴巴的殷切模样,打击他好像很不道德。
而且我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回收到来自家人的礼物。感觉有点……微妙。
但发现他晾在外面的衣服里那皮筋都变得松松款款的宽大格子睡裤和非常乏善可陈的旧内裤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喂!你是三十三,不是五十三!穿得跟老头一样是怎么回事!”
舒念惊恐道:“啊……那个不错的啊,很舒服……”
“你对这些也太不敏感了吧?完全不够GAY。”
他这种细腻敏锐的类型,本该像我在LA的那几个狐朋狗友,说起保养和时尚,理论一套一套的,相当在乎自己的腰围臀围,勤于健身,大跳太空舞,把自己扭成麻花。
“起码也要有qíng趣一点的内裤嘛。”
“咦……”他有些无措,微微脸红,“我不太懂那个…”
“你真的是同志吗?”
谢炎似乎只要衣服容易脱他就没意见,在一边cha嘴:“他不一定是同志,他只爱我一个男人而已。”
这种欠抽的话说出来,舒念的反应居然是露出高兴的表qíng。
我瞪着他:“你平时的娱乐是什么?”
“呃,看书,打扫,做菜……”
“打扫也叫娱乐?”我拍拍他肩膀,一脸yín笑道,“周末跟我出去,带你去很有趣的地方,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娱乐。”
谢炎满头青筋,丢下杂志,像只弓起背的猫:“你敢!”
我一天到晚怂恿他老婆去寻欢作乐,他快抓狂了。
舒念忙劝阻:“算,算了,我也不需要娱乐的……”
我和谢炎对瞪,毫不示弱:“你别以为把他关在家里,让他缺少jiāo际,你就可以高枕无忧没有危机感!”
谢少爷恼羞成怒地涨红了脸:“他就是爱我,听我的话,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没错,谢大少全身是刺,我没法拿他怎么样。不过……
“嘿嘿嘿。”我捧住舒念的脸,yín笑着朝他慢慢bī近。
房间里的空气也慢慢凝结成固体,在我“啾”地亲了他嘴唇一下的时候,终于爆出好几条裂纹。
“啊啊啊啊,我杀了你!”谢炎彻底bào走。
我得意洋洋,扬长而去——看你还敢跟我作对。
隔天起chuáng吃早饭的时候,我发现舒念又习惯xing驼背了。看他走路时两腿微微哆嗦。恩,看来昨晚真激烈啊。
舒念边往四个杯子里倒热牛奶,边被我不怀好意的眼光看得窘迫不已。
“喂,做了几次?”
舒念受惊之下差点把杯子都打翻了。
“你这么虚弱,是慡的还是痛的啊?”
舒念瞬间面红耳赤,耳朵里几乎要犹如火车头一般扑扑地喷出白烟来了。我想答案应该是前者。
“都在chuáng上?有没有洗衣机啊,阳台之类的场所?”
“没,没有……”
“别这么小气嘛,你看我单身很久,好歹说点让我分享啊。”
这个老实人犹豫了一下,嗫嚅道:“椅子里……”
“客厅那张扶手好高的?”
舒念头都抬不起来了:“嗯……”
哦哦哦,有qíng趣,真是会咬人的狗不会叫。以后我坐那个椅子恐怕要想很多。
他们俩的恩爱不是别人能cha得进去的。我想着柯洛的单恋,有点幸灾乐祸的快感。
慡,他就白等一辈子去吧。窗外的阳光真好啊。 至于我自己,不想也罢。
晚上我去酒吧逍遥,S城虽然没有我如鱼得水的Narcissism,但凭我敏锐的嗅觉,要找到同类的聚集场所也不难。
这家BAR的酒还不错喝,来玩的人也算顺眼。
只要不把眼光死锁在鲜嫩美少年身上,我要找一两个模样尚可的人来打得火热,是很容易的。
老子又英俊又潇洒又有才,钱也不少,这么有男人味,多讨人喜欢,瞎了眼的才会错过我。
今晚运势很不错,在吧台前搭讪与被搭讪了五六个,但因为我没有过夜的意向,到最后也只得拿着几个手机号码独自坐在那里,索xing和调酒师聊了起来。
“刚才那个身材很棒耶,为什么不跟他出去?”调酒师年纪不大,个子不高,脸也小,短短的头发蛮有型,显得很可爱。
“是还不错,但要上chuáng,火花还不够啦,”我摇头晃脑,“小朋友,我可不是随便的人。”
小朋友很是老练,嗤了一声:“这么有节cao,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我嘿嘿一笑。
小朋友立刻星星眼地:“那,你的那位,一定比刚才那个人更帅吧?”
“那当然。我喜欢上的人啊,”我抽了口烟,眯眼做回味状,“非常帅,年轻有才,清白,多金,无不良嗜好,有qíng趣,chuáng上技术好,厨艺好,体贴,能gān,又痴qíng。”
小朋友听得口水直流,眼睛发直:“靠,有这种好男人,你还来泡吧?”
我哈哈大笑:“可惜他痴qíng的对象不是我啊。”
他呛了一下:“呃……这的确是人间惨剧。”
我又叫了杯酒。
喝得有点脸红脑热的时候,我想起柯洛,黑得很gān净温柔的眼睛,他说:“对不起,我忘不了他。”
是啊,我明白的……我也忘不了你。
不知不觉,又一个周末来临,总算不用去逛超市了,改成在宽大的阳台上陪舒念老头子一样晒太阳,听催眠的音乐。
我在躺椅上睡着就很怀念huáng金沙滩上的细沙,海水,穿泳装的壮男们,炽热夏日。可惜身边只有让人毫无xing致的家居服qíng侣一对,正太一枚,花糙若gān。
为了营造气氛,我换了音乐,戴上太阳镜,只穿了个遭谢炎怒骂的沙滩短裤,秀出美好身材,让舒念给我涂防晒油。
结果舒念擦着擦着,说在我头上看到疑似白头发的东西。我简直五雷轰顶。
一下午时间都花在仔细查看我的头发上了。边翻边聊天,最后晒太阳晒得困了,也没翻出什么成果,反倒是那家伙在我旁边睡着了。
我无可奈何爬起来,身上的防晒油也只擦了一半,还不均匀,不知道等下会不会变成斑点狗。 看身边那瞌睡中的男人,睡着的样子看起来智力也不太高。
这笨蛋。 我把他抱进客厅,给他盖上毯子。
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感觉。
有时候恨恨地想如果没有他的存在就好了。但有时候,让他一点点给我梳理头发,也会觉得很安慰。
受到那“白发怀疑论”的打击,我当天便下定决心要抓紧时间享受残存的大好年华。
平白就làng费了两周时间,我可是立志要一生酒间花丛过的,趁着白头发还没出来,赶紧争分夺秒风流。
这次到酒吧,才坐下,酒都没喝完一杯,桃花运就过来了。
“我可以请你喝一杯吗?”
我看了这朵桃花一眼。
“我姓卢,叫卢余。”
我又看了他一眼。
身材颇高大,五官尚可,可惜长相,气质,谈吐,连名字,都完全不是我的菜。唉。
“对不起。”我点一点头,转身抬脚就走。
才迈一步,迎面两个彪形大汉挺着鼓囊囊的肌ròu胸脯bī上来:“小子,你不要不识抬举!”
不是吧,黑社会也带保镖混GAYBAR?
好吧,出于礼貌还是要聊一聊的,说不定能聊出火花来呢。
结果火花没有,火焰倒是差一点就烧起来了,因为兴趣娱乐人生观爱吃的食物,居然没一样能对得上号的,几乎要吵架,若不是有两个壮硕保镖在我可能会直接揍他。
意识到自己是在白白làng费宝贵时间,我摊摊手,准备换个位子,卢余不舍道:“你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我随口报了一个。
他居然立刻当着我的面拨打,把手机放在耳边听了听还说:“打不通啊,你骗我。”
我瞪着他。
见过不识趣的,没见过这么不识趣的。
“你别不识抬举!”两个壮男齐声吼道。
好吧好吧,不识抬举的是我。谁叫我不是黑帮老大,肌ròu没人家多呢?我认输地给了号码,得以解脱,继续出发去踏上寻找我的桃花的漫漫征途。
哪知道那位黑帮老大开始三天两头打电话来找我,要约我出去打牌,吃火锅,看脱衣秀,看现场火并等等等等,无奇不有。听说我在美国多年,于是一打电话过来就吆喝着用破烂的英文跟我谈天,说要练习英文会话。
我可不负责免费教学,不给钱绝对不gān活,这个是原则问题。即使受到他的肌ròu保镖威吓也一样。于是额外又有了还不错的收入。
日子这么一天天过去,我一边敷衍鲈鱼老大,一边继续苦苦等待艳遇降临。但因为有这么煞气十足的大汉存在,完全没再有人敢跟我搭讪。
我一时门可罗雀,完全没行qíng可言。
而这尊阻碍我桃花运的瘟神却是怎么也赶不走。他似乎不理解“拒绝”这个词的意思,也感觉不到被摔电话被破口大骂的打击。何况我一掀桌子,露出bào力倾向,“刷”地就有黑dòngdòng的枪口对着我脑袋,唉。
幸而这位老大本身是比较宽容的,只要我不露出攻击意图,保镖倒也不会亮枪,于是我只能在嘴巴上刻薄他,过过嘴瘾。
这样“火辣辣”地来往了快有一个月,不知道那条鲈鱼是怎么跟踪到我的住址的,居然还追上门来。
能躲的掉我也就躲了,假装家里没人。
但一来舒念好客,二来我也怕那俩保镖又掏出枪来二话不说“PIAPIA”把门打出两个dòng,事后又得修理,所以不得已的时候也只得放他进来。
还好上门拜访的时候,鲈鱼老大倒还是尽量做出一副良民面孔。甚至发现有小加存在后,第二次他便带了礼物来,以吓人的笑容去哄小朋友。亏得小加神经比我还坚韧。
另外需要一提的是,自从住在舒念家里以后,我才知道柯洛每周固定会打一次电话来,和舒念聊一些零碎的家常,近来天气冷暖之类,事无巨细地汇报一切琐事。
我在一边听那唠唠叨叨的充满老年人气息的对话,都听得都不耐烦,谢炎居然很大方,不以为意。
而我硬气得很,尽管摸准了柯洛来电的时间都是周五晚上七点至八点之间,但从来不会过去接那个电话。就算舒念问我“有什么要和小洛说的吗”,我也必然意志坚定地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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