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笙提着一大袋药品回到车上,从里面拿出一支注射器,手法娴熟用镊子拧紧针头,开瓶去盖,掌 握药品剂量,然后把注身剂吸入注射器内,每一个步骤无一不像专业的。
“少爷,打针哦……”柳笙在为裴钰打针之前自方自语了一番,仿佛往日里例行的哄骗劝慰:“我 轻轻的,就像蚊子咬一下那样就过去了。”
柳笙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
不一样的就是裴钰并没有像过去打针一样又哭又闹,他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安静。
虽然柳笙表面上很淡定,但他心里其实是没底的。少爷病的如此半死不活,刚才的药又不是仙丹, 生死不能立见分晓,只有等等看了。
如果病情加重的话,那就听天由命吧。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尽一切可能让少爷好起来。
柳笙开着车在路道上缓慢行驶,同时东张西望着,这里应该是南都周边的一个隶属市,也就是说他 们仍然没出南都。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如先躲躲看,找不着,说明少爷和他们的缘分尽了 。
要是没尽,就帮他们斩断。
柳笙先去服装店为裴钰买了衣服。他身上只穿着颜幕之前脱给他的西装外套,外面裹着一张不怎么 保暖的毯子,这也不像个会好转的样子。温暖了才会康复。
裴钰神志不清,腿脚不听使唤,柳笙给他穿衣裤的时候简直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半小时后,才替 裴钰穿戴整齐。
柳笙忙出了一头大汗,可裴钰却一如既往的冷,瑟瑟发抖的缩成一团。
裴钰怀里抱着那件属于颜幕的西装外套,柳笙本想把它拿来扔掉,可裴钰死不撒手,柳笙拽了两下 ,他居然抓的死紧,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柳笙只好放弃,任由他抱着。
没人跟他抢了,裴钰把脸在衣服上蹭了蹭,好像是在嗅上面的味道,在不甚安宁的梦境里得到一些 安全感。
“你感冒了,能闻着什么味?”柳笙嘀咕了一句,发动车子。
又沿途行驶了一天,二人来到了周边的另外一个市。
柳笙买了一份晚报,不用翻看,远远就能看见头版头条上硕大的黑体字,无疑就是箫绕意外死亡的 消息,而与这条新闻并排报道的则是颜修生死未卜的各种传闻和猜测。
柳笙草草扫了一眼就把报纸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来到了一家汽车旅馆前面。交了房费后,柳笙抱起 裴钰进了客房。
柳笙没有多余的行李,唯独一箱子钱,拎着感觉十分的洒脱随性。这些现金足可以让二人过活小半 辈子,所以他不需要顾及其他,只管跑路就行。
裴钰的病情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至少已经不发烧了,时而会有清醒的时候,柳笙也略略放下了 心,肺炎可是会死人的,不发烧就好了,同时也不由的感叹自己的确是可以胜任少爷需要的任何角 色!
天花板是陈旧的米黄色,想必崭新之时应该是雪白的,裴钰睁着一双无神的黑亮眸子看着上面,心 里有些迷糊,在他的印象中,还从来没有住过这样的房子。
“这是哪里?”裴钰无声的动了动嘴唇。
柳笙却像是有特异功能般,听清了裴钰的呢喃:“少爷,有我在这里呢。”
是哪里不重要,身边有什么人才是最关键的。可怜裴钰还不知道他的小柳已经不比从前了,这个长 期的依赖对象令他感到放心。
“弟弟呢?”有了柳笙,裴钰对自己放心,他对自己的境地不恐惧了,才能去担心另外的人。他想 起了颜修垂落的血泪,一幅幅的画面闪过,仿佛一个姜艳的梦境:“他呢?”
裴钰一下子抓住柳笙的袖子,急于得到一个答案。
柳笙端着一碗清粥:“吃了我就告诉你。”
裴钰忍住了急切,很顺从的张开了嘴巴,他并没有察觉到一贯卑微的柳笙现在变得强势了起来,此 刻,卑微的反而是他,为了从柳笙那里得知弟弟的消息,他忍着喉咙刀割般的疼痛,努力把那一碗 粥咽下了肚。
只是单纯的吞咽动作而已,他尝不到味道,也不可能有心情吃东西,好像完成任务般解决掉了一碗 粥。
“真乖。”柳笙拨开裴钰的短发,好完整的审视他的脸,裴钰现在瘦了一圈,瞧着没那么嫩嘟嘟的 可爱了。
不过他对于柳笙来说仍然是独一无二的,是他唯一可能拥有的……
“小柳,吃完了……”裴钰下意识的做出低姿态,他好像也明白现在只能哀求。
“你生病了,该打针吃药。”柳笙尝试着得寸进尺:“然后我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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