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厉逍他爸爸之前已经来找过我一次了。”
肖翰阳瞪大眼,着急起来,说:“他和你说什么了,你没事吧?”
时郁摇摇头:“没说什么,就是让我离开厉逍什么的。”
肖翰阳张了张嘴,神色一下有些动摇,但很快他就冷静下来,苦笑了一下:“那你应该是没答应了。”
时郁嗯了一声,困惑地反问:“我为什么要答应?”
又说:“厉逍都没让我离开他。”
他这种理所当然的态度,让肖翰阳也一时无言。
最后他笑了下,有些苦涩,但又学着释然地,说:“那就祝你们幸福快乐,长长久久了。”
时郁一愣,看看他的神色,然后抿抿嘴唇,说:“谢谢你。”
两人吃得差不多,扔了垃圾,一起离开便利店,走出大门之前,不知道怎么,时郁下意识回了下头。
正好和店里的那个女人对视一眼,对方看着他,那目光很深,眼里的神经质和戾气好像一时都被淹没得看不见了,恍惚间好像还对他笑了一下。
时郁顿了顿,然后转回头来,走了。
时郁没有将这次偶遇放在心上,也没有想到那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和厉逍的妈妈见面。
厉逍最近实在很忙,常常很晚回家,时郁不太清楚他在干什么,但多少能猜到他那边情况复杂,在家的时候也常常有电话,厉逍有时避着他,有时不避着他,时郁偶尔能听到他提及自己的妈妈,厉逍总是态度僵硬又冷漠,好像对关盈的下落毫不在意。
过了几天,厉逍又接到电话,他突然高声起来:“找到了?!”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的神色陡然变得阴沉,咬牙切齿似的,但是又慢慢地沉静下来,他露出一种果然如此的神色,说:“她还是向着厉远,眼里只有他,所以最后还是回到他那里。”
厉逍最后说:“算了。”
他挂了电话,一抬眼,就触到时郁的目光,后者微微蹙着眉,有些担忧地望着他。
厉逍顿了顿 ,走过去,用拇指按了按对方皱起来的眉毛,说:“怎么了,这个表情?”
时郁看着他,神色里仍不掩担忧,说:“你没事吧?”
厉逍其实有满腔的怨恨和愤怒,甚至还有他自己也不愿承认的,被亲生母亲再次放弃的失望和委屈,但是被时郁这么不问缘由地关心,好像心情瞬间被抚平许多,他笑了下,说:“没事。”
“是我妈被找到了,”厉逍说,神色已经平静下来,冷漠里微微带着讽刺地,“她和我爸一起出现的,她又回去找他了。”
时郁一愣。
就算是时郁,也知道最近关于厉家两父子争权的新闻频出,厉远还亲自上过采访,声泪俱下地控诉厉逍不孝,不养父母就算了,还诬陷自己有继承权的亲生母亲罹患精神病,强行把人关入精神病院,不许任何人探望,手段简直狠毒,甚至还爆出厉逍一向与外公关云山不和,而关云山死前身边常常只有厉逍一个人,透露出关云山的死也疑云重重,颇有蹊跷云云。
新闻一出,引发热议,关于厉逍的议论如热油滚水,炸了个满地开花。
这个时候,在人前消失已久的厉逍妈妈关盈,却和厉远一起出现,简直像某种信号似的——她站在了自己丈夫这边。
时郁不知道该说什么,那是厉逍的父母,他不好说他们的坏话,心里却是气愤的,又在想是不是就是因为家里的情况是这样,所以厉逍不肯和他多讲。
厉逍的确是不喜欢诉苦的人,在自己面前从来很游刃有余,全局在握的样子。
这么一想,脑中甚至补出厉逍默默受过多少委屈的可怜模样,一时更觉得心疼起来。
他伸出手,用力地抱住了厉逍,闷闷地说:“没关系,我站在你这边。”
厉逍一愣,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心脏好像被什么轻敲了下,荡出一种绵绵密密的酸软和暖意。
他回抱住时郁,说:“你当然要站在我这边。”
还是那种理所当然,天之骄子受尽偏爱的霸道蛮横语气,好像没有什么伤害过他,也没有什么能够伤害他。
五天后,就是关氏的股东大会,厉远扬言要厉逍知道教训,关氏不是厉逍的一言堂,厉逍既然想要整改董事局,想要将关氏改头换面,那么所有股东都会在大会上表态,对厉逍进行质询,如果不能让三分之二以上的股东满意,厉逍就要下台。
关云山临死前把关氏继承给了厉逍,大概也是为了防止厉逍有动作,将自己原本超过半数的股票分散,一部分给了厉逍,一部分给了关盈,一部分放回散市,最后厉逍虽然仍是关氏最大股东,股票占比却不过一半,将将百分之三十,厉逍由此丧失了很多决定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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