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
”当年那条街很多过来做皮肉生意的,生了孩子没办法,只有扔在教堂里,运气好的就被领走了,或是送到了收容机构和孤儿院,大多数孩子,一个晚上都没熬过去。”
贺崇问:“那座教堂当年没有神职人员?这么多弃婴扔在这里都没人管?”
“当年神职人员有的,但是丢在门口也没办法,总不能天天派人守在门口,不让人家来丢孩子。”
贺崇问:“丢在那里的孩子都是那条街失足女的?没有别的地方的?或是普通人家的?”
“不仅是那条街的,外面做皮肉生意的也很多过来扔的,至于您说的普通人家的,我猜应该也是有的,但是那地方,丢过去的,大部分都是不想让孩子活下来的,一般人家都下不去这个手。”
贺崇叹了口气:“可怜这些孩子了。”
那位接待说:“不过这事儿后来重视起来了,那条街整改了好几次,巡逻的也多了起来,后来还专门雇了人在门口守着,抓到一个扔孩子的就扭送去派出所,也就没人扔了。”
贺崇问:“那就好。”
剩下的他没有细问,把这些消息发给了周媛,周媛花了些时间整合,第二天早上把两个地址发给了贺崇。
一个是于嬷嬷的情人,另一个则是当年守教堂的老太太。
于嬷嬷的情人周媛去会过面,这人就是个地痞无赖,张口就要钱,周媛被套路了一次,那人含含糊糊什么也不说,第二次去了,依然还是开口要钱。
后来周媛打听到,除了那张照片,那人对会所老板那边也是同样的套路,两边都吃,当真一个不要脸。
贺崇打算直接去找那个老太太。
那个老太太住在离教堂不远的地方,老伴儿已经过世了,自己孀居在一套两居室里,儿子媳妇带着一双子女在外地打工,这几天刚好回来看望母亲。
贺崇对这位老太太说,自己是替亲戚来找孩子的。
老太太看贺崇一身打扮不像是普通人,扶了扶眼镜:“您这找错地方了吧?”
贺崇说:“应该没错,当年那个孩子就是被扔在这里的。”
老太太说:“不可能的,我抓了好几个去丢孩子的,都是工作不那么清白的,你这亲戚的孩子,总不至于是那些女人生的吧?”
贺崇说;“这些家事比较复杂,孩子母亲是谁已经不重要了,您看看这个。“
贺崇拿出手机,打开那张襁褓的照片:“这个襁褓就是孩子身上的,价格不便宜,孩子母亲应该拿了赡养费,或是有一定的经济实力,您有印象吗?”
老太太拿过手机,对着窗外的光仔细瞧了瞧:“男娃还是女娃?”
“男孩。”
“男娃的话,活下来的几率还是大点的,只要身体健康。“老太太眯着眼,“但是你就拿一块襁褓,我哪能记得那么清楚……”
她看了一会儿,把手机还给贺崇:“不记得了,应该是没见过。”
贺崇说:“这个孩子现在大概十八岁,算了下时间,大概就是您当年值班的时候扔的。”
老太太说:“我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在那里,总有些人见缝插针,哎,你在我这里问,还不如去问问当年卖这襁褓的,十八年前能买这种襁褓的,我们这里还真不多……”
贺崇刚想说自己已经查过,老太太的媳妇从旁边经过,突然插了一句嘴:“什么襁褓?”
贺崇说:“是包在孩子身上的襁褓。”
“诶,给我看看。”
贺崇把手机递给她,媳妇看到这襁褓,突然说:“妈,这不就是当年那个叫什么哥的,就是那个很有钱的,抱着孩子的男的,给孩子包的襁褓吗?”
贺崇有些急躁:“是什么哥?你认识?”
老太太的儿媳妇被贺崇吓了一跳:“诶,我,我以前在一家饭店打工,那个人总带孩子来吃饭,叫什么哥来着……”
贺崇知道自己的语气有些过于冲动,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了一些;“麻烦想一想。”
老太太的儿媳妇今年四十多了,记忆力大不如前:“这人我真不记得叫什么了,那个人是从外地来的,带着一个孩子,很有钱的,但是估计在躲什么人,就偷偷猫在我们这里。他那时候在这条街上很有名,花钱如流水,一来就收了好几个狗腿子,那个孩子看起来也不像是他亲生的,奇怪的是吃的用的都很好,孩子也很漂亮。那时候我还怀着老二,看那孩子吃穿都好,他来吃饭时,还想去讨个交情,看能不能捡点孩子用旧的东西,他还开玩笑说可以把孩子也一起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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