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屑於回答如此没营养的问题,却在聂锐宁期待的目光中鬼使神差地冒出答句,聂锐宁也没料到段浩会理会他,微张著嘴愣了三秒锺,慢慢向上弯起了嘴角。
三个月後。
聂锐宁手上打著点滴,被护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刚做完剖腹手术,绕是向来生龙活虎如他,也不禁失去了脸上的血色。
“哎哟哟,瞧这小脸皱的,过来让奶奶抱抱。”
吕妈妈从护士手里小心地抱起柔软的小身体,刚出生的婴儿连眼睛都还没睁开,皱著一张粉嫩嫩的小脸蛋拼命地大哭。
“宝宝不哭,奶奶疼你,乖哦乖哦……”
四位升级到爷爷奶奶辈的老人围著小婴儿团团转,都伸长了双手想抢先抱进怀里,惹得旁边的护士扯著嗓子大叫,“都散开点散开点,围这麽近宝宝不能呼吸的!”
聂晴趴在病床边,对脸色苍白的聂锐宁柔声道,“哥,宝宝很健康,是个小男子汉哦。”
聂锐宁弯起嘴角淡淡笑骂,“死丫头,跟谁学的这麽嗲声嗲气?”
聂晴闻言立马跳脚,“喂!我还不是见你脖子伸得跟鹅那麽长,好心好意帮你报喜,竟然狗咬吕洞宾!”
聂锐宁笑道,“傻丫头,逗你玩的。”
他情不自禁将目光投向吕妈妈怀里的小小身体,这时吕妈妈也抱起孙子凑到聂锐宁床前。
“小宁,宝宝很乖对不对?很像小慕对不对?”
她一边将宝宝递过来给聂锐宁看,一边红著眼眶哽咽道。
吕爸爸站在旁边轻轻扶住了吕妈妈的肩膀。
“小宁刚做完手术,别说这些了。”
吕妈妈忙不迭地点点头,抬起袖子匆匆擦了擦眼泪,“小宁,给宝宝起个名字吧。”
聂锐宁伸出手,在刚降临人世的儿子粉嫩的小脸上爱怜地摸了摸,低声道,“叫吕忆吧,回忆的忆。”
天下无雷 23 相见应不识
聂锐宁後悔今天出门前没有好好翻翻黄历。
这注定是他二十多年的人生当中最悲催的一天──没有之一。
悲剧是从早上起床後接到的第一通电话开始的。
“小宁,起床了吗?”
话筒那边传来吕妈妈熟悉的声音。
“还没呢……”聂锐宁趴在枕头上迷迷糊糊地答应了一声,顺手轻轻拍了拍睡在旁边的儿子,小家夥含著指头睡得正香。
“今天小区老年协会搞活动,郑阿姨非拖著我跟你爸去参加,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了,实在拨不开脸面拒绝……”
“妈你就去吧,平时你们带小忆被折腾坏了,跟爸好好去放松放松。”
“可是小忆怎麽办?你爸妈不也去D市旅游了吗?”
“没事,正好今天我休息,难得在家带带儿子。”
好不容易在吕妈妈千叮万嘱念完育儿经後挂掉电话,聂锐宁翻过身将儿子圈在怀里,凑过去亲了亲小家夥粉嫩的脸蛋。
“乖儿子,今天你只能跟老爹相依为命啦。”
起床刷牙洗脸,将热好的牛奶灌进奶瓶,聂锐宁用手背试了试温度,抱起已经醒过来、正睁著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紧盯著奶瓶的小家夥。
“小馋猫。”他故意将奶瓶举得高高的,小家夥仰起小脑袋,可怜巴巴地望著自己老爹,聂锐宁得意洋洋地盯著儿子笑,小家夥的嘴巴瘪了瘪,大大的眼睛里慢慢浮起一层泪水。
“哇……”
聂锐宁吓了一跳,忙不迭地将奶嘴塞进小家夥嘴里。
小家夥四肢并用将大大的奶瓶抱进怀中,生怕聂锐宁跟他抢似的,啧啧有声的奋力吸奶,小脸蛋瞬间笑开了一朵花──哪里还看得见半分眼泪的影子?
“臭小子又骗我,这麽丁点大就跟你爸一样狡猾!”
忍不住伸出两指在他软乎乎的脸蛋上捏了捏,换回来儿子异常愤怒的一瞥,聂锐宁揉了揉儿子软软的头发,小心抱起他放进婴儿车,再端起餐桌上的马克杯慢慢走到客厅里那副他和吕慕的结婚照前──
“阿慕,早安。”
父子俩相当和谐愉快地吃完了早餐,小家夥喝完奶又开始昏昏欲睡,聂锐宁将儿子放进小床里,正暗自感慨宝宝也没有老妈描绘的那麽难带嘛,灾难就拉开了序幕。
首先是安静的厨房里突然迸发出惊天一响,温在锅里准备下午喂儿子的牛奶连奶带瓶一块炸了,他刚手忙脚乱地冲进厨房,卧室里又传来被惊醒的儿子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聂锐宁拎起找不到奶嘴的半个奶瓶急急忙忙地往卧室冲,小家夥的脸蛋涨得红通通的,正坐在小床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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