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彦,你别这样,冷静一点……来,看着我,听我说。”季迟极力想要制止他,捧着他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听我说,谭玉染没死,他没有死!!”季迟无法制止程七彦的胡言乱语,只能用比他更大的声音盖过他的呢喃。
程七彦停了下来,定定的看着季迟的眼睛,“没骗我?”
“没有,是真的,他还活着!”季迟看程七彦安静了下来,便开始柔声哄他,“是古逸那些人在骗你呢,他们想击垮你……”
“可是,的的确确是我朝他开的枪,地上有那么多血……他流了那么多血,真的,不信你去看……不,不对,被雨水冲走了!!”程七彦又喜又怕,他希望真如季迟所说,可是又不敢相信。
“我知道我知道,那不怪你,你只是被药物控制了而已,他们就是想用这个打击你,可他不会那么容易就死的,你没有亲眼看见他的尸体对不对,你怎能那么轻易就相信了他们的谎言呢?”程七彦点点头,整个人已经被季迟的话引导,季迟接着在他耳边说,“就像你一场大火把家烧了一样,他坚信你没有死,那你现在何不像他一样去证实他还活着呢!?”
季迟环视了房间一眼,他知道肯定有人在时时监视程七彦,所以有些话也不方便说,但季迟还是决定冒一下险,他趁程七彦现在精神还算镇定,凑近他的脸庞小声耳语。
“他们既然想让你夺下晨淼,那你不如听从他们的指挥,到时候再慢慢想对策……”
程七彦的眼睛霎时又有了神采,他看着季迟,季迟微笑着朝他点头,“别忘记了,你是程七彦,给他们点厉害瞧瞧!”
程七彦现在还没有主张,他只能不停的点头,季迟也不再说话,与他一同坐在角落里,倔强如程七彦,此刻也愿意依靠别人,他任凭季迟把他抱紧。
他真的还活着吗?程七彦当然愿意去相信,可是他该拿什么去证明呢?
久别的思维又开始运转起来,在这无法逃脱的对方,又有人监视的情况下,他能做些什么呢,最最害怕的还是烁夜的药物控制,那将让他不再是自己,明明是那么坚定的意志,却还是能被那厉害的药物腐蚀,最终任人摆布,即使是他心思在如何缜密,只要药效一起作用,便什么都忘记了。
这里没有人能帮他……如果想要摆脱控制,首先就要克服药物这关。
那种药物有解药吗?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立即就被否定,别说不可能有,就算是有,现在也拿不到。
突然,程七彦想到了什么,一下从季迟的怀里起身……
“怎么了七彦?”季迟对程七彦突如其来的反应很奇怪,他的目光似乎隐含着一丝希望。
程七彦继而用笑容掩饰了过去,“没什么,我想去睡会儿。”
不是他防着季迟,而是他不想再让季迟被牵连进来,他已经失去了一只眼睛,再没有什么能够失去的了,否则他这辈子就完了。
疼痛,是的!程七彦想到的就是这两个字,从最近几次注射药物以后的经验来看,只要有疼痛感,他的脑子便能得到一丝清醒,就像有电流窜过一样,就像指甲刺破手掌时的感觉……就像季迟上次给他的一耳光一样,如果疼痛来的更剧烈,那或许就能带来更多的清醒,压制住被药物麻痹的神经,减轻那种浑噩感……
程七彦仿佛发现了救命稻草一样,心中隐隐透着窃喜,那么该到哪里找疼痛呢,能一直维持到药效发作时的疼痛,能让记忆与之一同存在的疼痛!
………………
半个月后
那场大雨过后,天气一连阴沉了几天,现在又整日的红火大太阳,似乎已经快要告别春季迎来酷暑一般,可这样的好天气却并没有带来好心情,人的哀愁反而显得老天有些没心没肺,而心,也并未因为气温的升高而温暖起来。
高级病房里,就像度假村的别墅一样惬意,大幅的落地窗前摆放着一个白色的藤椅,谭玉染正坐在上面欣赏窗外的美景,也有可能是在发呆,而那些景致没有一丝一毫能入他的眼。
半个月了,他醒来也快有一个星期了,差不多已经告别了那生死攸关的时刻,胸膛的伤正慢慢愈合,那一枪刚好错开了他的心脏,所以他才得以捡回一条命,不知那是他有意打偏,还是其他的原因……
谭玉染苦笑,都什么时候了,自己竟还在期盼那些……而那一笑,竟又牵扯到了胸口的伤,他秀美的眉毛紧锁起来,好像忍忍就能过去,可没人知道,那是已经习惯,而并非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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