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对着门坐,发型老师往我脑袋上呲定型喷雾,下意识地闭了眼,再睁开,透过镜子看到路择远正开门进来。
我一时亢奋,双手攥紧椅子边,几乎要脱口而出,你是来找我的吗?是来给我答案的吗?
路择远隔着镜子和我对视了一下,可能实在是太困了,什么也没说,找了把凳子坐下开始补觉。
我转念一想,可不是么,他也是个输了小组赛的B市人。
路择远连轴转了好几天,黑眼圈重到吓人,化妆老师在他眼下抹完这个抹那个,才堪堪遮上。我化完妆就盯着他侧脸,又觉得好看又觉得心疼。
等三个人都收拾好,离活动开场只剩半个小时。谢佳琪在车上给我们发了流程,最后再给我们讲一遍走位。
其实没有多难,跳一下主题曲,给粉丝签几个名,玩点土到家的小游戏,调动一下观众的积极性,吸引点流量。
主要是靠路择远吸引,我们剩下俩人就是凑个人头。
会场果不其然到处都是路择远的灯牌,但是值得高兴的是,带着我的手幅来的人还是有了一个明显的量的变化,起码一只手数不过来了。
表演区域的舞台不高,和观众距离很近,我站在上面,每一张脸几乎都能看得清楚。女孩儿们扯着嗓子喊起来杀伤力极强。我转头想看路择远的反应,结果他正巧也在看我。
路择远提醒道:“站队形了。”
我脸一红,连忙两步跑去自己的位置。
跳完主题曲就是互动的环节。主持人拿了麦上来串场,让大家每人选一位粉丝上来。
路择远粉丝多,随手指了一个最显眼的女孩子,到我的时候,我就挑了一位看起来最眼熟的妹妹。
粉丝少也有粉丝少的好处,来来回回那么几个人,再有几次活动我没准儿就能对上号了。
那女孩儿特别活泼外向,冲上来的时候拿到麦就叫:“啊啊啊啊啊扬扬妈妈没有白疼你!”
我一愣,这声音怎么觉得也听过。
今天一天,我其实都没什么机会和路择远直接对话。我俩中间总隔着人,还只能跟着大家的问题聊些无关紧要的话。他看起来特别挺平静,不知道心理活动是不是又长到能写论文。我这边则暗自抓心挠肝,恨不得把时间拨快两个小时,活动赶紧结束,让他是死是活给我个准话。
我狂听两天重金属,心灵被震颤地无比通透,已经盘算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是活就两人好好谈恋爱,再也不整这些幺蛾子;是死就先救活,完了再好好谈恋爱。
不知道我积极一些,会不会让他多信我一点。
就在我的胡想八想里,活动到了尾声,主持人拿笔让我们帮粉丝签名,然后合照。我选上来的小姑娘特别激动,从包里抽出一个精致的文件夹,A4纸大小,粉红色,递给我签名之前先展示给了台下的其他女孩儿们看。
她热情地向大家安利我:“看看我们扬扬吧他真的好会一男的啊!”
我跟路择远同时侧身去看,他这会儿正好站在我身后,探过身子的时候手自然的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文件夹里整齐地贴了一张布满折痕的纸,上面脏兮兮地,还能看清一点脚印,正中央画着一枚蹩脚的爱心。
是我公演时不慎扔进观众席里的小飞机。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觉得这位妹妹声音耳熟,说不定那天帮我叫板左清秋粉丝的也是她。
我感恩戴德,真是帮了我大忙。
路择远扶在我肩上的手微微着了力,我神情坚定,转过身去。
“没晚,”我说,眼里只剩下路择远自己,周围的人全都当他们不在场:“我没晚。”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路择远不会不清楚。这枚飞机原本就是要给他的,我的爱也是。
那个女孩问我:“什么没晚?”
我傻笑,没有回答。接过她的夹子,在纸的右下角签了名,再递还给她。
回厂的车上,工作人员围在前排跟谢佳琪聊天,我和路择远借口要补觉,坐在后排角落。
我在靠窗的位置,去拉扯路择远的手腕,他不再像吵架那晚警惕我的靠近。
我也不再催他,低头认真地捏他的每一个指节,安静地等他开口。
“你那天......”他把手摊开,贴着我的掌心,试探着说:“你那天说得话还算数吗?”
他的小心翼翼让我无法控制地再次愧疚。
“算啊,”我说:“当然算。”
他缓缓地摸索我指尖上,因为弹琴留下的一层柔软的茧:“我努力了,我真的没办法拒绝,可能没别的事对我来说比这个更好了,哪怕你真的不会爱我......”
“我爱你啊,”我打断他的顾影自怜,如同言情剧男主上身:“你如果不信,我可以每天都跟你讲一次,讲到你信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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