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夭夭斜眼看他,一脸不相信:“那你就回上海去养着。”
苏颐拉着他的胳膊小声哀求道:“没关系的……我好好吃药,好好吃饭,好好休息……我们都来了,就去看看吧……”
李夭夭想想老余和老佘千里迢迢被他叫过来,就这么走了的确不太好,可苏颐这样子他又不放心。他说:“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和老余老佘自己去,反正信息你都告诉我们了。”
苏颐更加不肯答应了。他腰部到膝盖处还luǒ着,两手紧紧抓着李夭夭的胳膊,大眼睛湿漉漉的:“我还没看过西周的墓呢,我们一起去吧,反正也没几天,我回家以后一定好好养着,我让我哥给我请医生还不成么……”
李夭夭想起当初苏颐得知可以随队来考察的那几天里是十分开心的。他进考古局只有一年,对什么都新鲜的很,上次挖了个清代的古墓就把他高兴的十来天没睡好觉,一回到家中躺在浴缸里就睡着了。
西周,一个神秘的、历史未记载的古国……这样的词汇不要说苏颐,连李夭夭听起来都觉得十分诱惑。
他目光瞥到苏颐光溜溜如剥了壳的jī蛋一样的大腿,很有把他压在洗手台上狠狠gān一番的冲动,可又想起他上完厕所还没来得及擦屁股,不由烦躁地挥挥手:“你先洗澡吧,洗完再说。”
苏颐洗完澡出来,李夭夭抱着他扑到chuáng上,将脸埋在他锁骨间用力地嗅着洗发水的香气。
苏颐一脸幸福地搂住他的背,喃喃道:“李夭夭……我好喜欢你……”
李夭夭脸色微变,捏住他的下巴一脸凶相地威胁道:“pào友懂不懂,嗯?少他妈说这种会让人阳痿的话!”话虽这么说,他抵着苏颐大腿的物事却坚挺如常。
苏颐目光温和地看着他。
李夭夭问道:“你真的很想去?”
苏颐点点头,声音软绵绵的却透着一股坚定:“想。”
李夭夭叹了口气,说:“好吧,我们明天就走,早点gān完这一票早点回去。”
苏颐小心翼翼地征询:“回去以后你不会走吧?你能留下照顾我吗?你看我一个人,还生着病……”
李夭夭用力咬了咬他的肩膀:“cao,让你哥给你雇一群佣人呗!还想支使老子?”
苏颐软软的声音里带了点撒娇的意味:“我比较习惯你照顾我。”
李夭夭朝天翻了个白眼。自己照顾苏颐?苏颐这胃的毛病估计就是自己害出来的!
李夭夭知道苏颐的死脑筋,懒得跟他纠缠,敷衍了几声,往手上吐了几口吐沫就开始进行开拓工作。
苏颐比充气娃娃还要配合。
等李夭夭准备换真家伙上阵的时候,却徘徊在dòng口不敢进去。
苏颐面飞红霞,眼神迷茫又带点湿气:“怎么了?”
李夭夭骂了声cao,翻身坐了起来:“你跟林黛玉似的,老子怕顶巴顶巴把你顶的吐血,吓人!”
苏颐笑道:“怎么会……你又不是没试过。那是胃出血,你那个~~嗯~~没关系的。”
李夭夭一脸不耐烦:“你别什么都没关系好吧!你自己的身体,你说你这么上赶着犯贱,谁会在乎你啊?”顿了顿,似乎被引燃了埋藏已久的火药线,自顾自地爆发起来:“苏颐,你知道我特烦你什么吗?你这人没脾气,不是好脾气,而是没脾气,就是贱你知道吗!我他妈买个充气娃娃它还能把我给卡着,你呢?”说着说着突然笑了,“这么说吧,其实人都挺贱的,我有时候也挺想有人跟我拌拌嘴打打架来着。可你一个人都贱完了,你让别人怎么贱去啊?”
苏颐垂下眼:“我只是太喜欢你了……”
李夭夭苦笑:“你这喜欢谁受得了啊,我叫你跳楼你去不去啊!”
苏颐摇头:“不去。我还想赖你一辈子呢。”
李夭夭:“……”
李夭夭烦躁地往chuáng上一躺,什么xing致都没了:“行了,睡觉!”
翌日一早,四人坐车前往宝jī市。
南宫狗剩的三名弟子都对风水之术颇有研究,最厉害的是佘蛇,基本一算一个准。
四人经过勘测和调查后把目标定在竹园沟村,距离茹家庄约千把米远,站在竹园沟村的梯田上伸长了脖子就能看到考古队。这样的qíng况下白天当然什么也gān不了,原本这种偷jī摸狗的事qíng也不该在白天gān。
四个小年轻借了四套农民的衣服,先在竹园沟的梯田上踩过点,晚上十点之后田野里悄无人迹了,四个人又偷偷潜了进来。
每人手里一把洛阳铲,佘蛇一声令下,四人开始埋头苦gān。
“这里!”苏颐压抑着兴奋的喊声。
“这里也有。”李夭夭摸出一根烟,打火机的光将人脸照的无比诡异飘渺。
“这儿也有!”余鱼掏出一根烟,发现没带火机,用探照灯找了找不远处的李夭夭,李夭夭将火机抛给他。
佘蛇很沉着地看了看自己洛阳铲里带出来的土,明显有回填用的五花土。“真准。”
西周时期墓葬的规格本来不大,古鱼国又是个异姓小方国,一个墓也就两个墓室(注:其中一个是给陪葬的姬妾用的),装了棺材再装点陪葬品,占的地也就一间卧室大小。
苏颐说:“看来鱼国历代国君的墓都在这里了,我们继续找,有问题的地方就cha根柳条。”
三个小时过后。
佘蛇用探照打往梯田里一打,李夭夭“嗬”一声瞪大了眼睛:“这么多!”
第一台地与第二台地上cha了近几十根柳枝。
这可不得了!比起茹家庄发现的那个墓,这可有价值多了!苏颐声音都有些发颤了:“怎么办?”
余鱼说:“哎呀呀,把jī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就是这个后果啊,窝活活活活活,一锅端了一锅端了!”
苏颐小声说:“这不好吧……破坏一个两个就算了……”
余鱼还要开口,佘蛇沉着冷静地抢了先:“两个。”
余鱼耸耸肩,识趣地息声了。
四人找准一个似乎形制较大的墓,又挑了一个比较寻常的,分两拨开挖,都从大约五米外开始打盗dòng。
挖盗dòng是个枯燥而单一的过程,眼见天快亮了,四人只好偃旗息鼓,糙糙把盗dòng掩盖起来,收拾工具离开了。
四人在村里找了个小地方借住,苏颐去城里倒腾来一堆关于西周的古籍,希望能查到一点与鱼国相关的资料。
中午的时候,他拨了个电话给小乔。
“嗯,我已经好多了。”
“你们进度如何了?”
“嗯,好的好的。”
苏颐挂掉电话,说:“小乔告诉我茹家庄墓地已经快清理到坑底了,估计还有三五天他们就能收工。”
李夭夭说:“这时候我们差不多能挖到第一个墓室。”
第5章
白天苏颐在农舍里看书查资料,李夭夭师兄弟三人去村里闲逛。
西周距今三千年,这段历史太古早,可查的资料其实就那么点,连王老都说历史上没有关于鱼国的记载,苏颐更不可能查找到相关的蛛丝马迹。苏颐看了一会儿就觉得乏,于是掏出速写本画画。
到了下午,李夭夭等人回来了,拎着一个蛇皮袋,还抱着一只肥嘟嘟的鸽子。
苏颐微微吃惊:“你们哪里偷的鸽子?煮汤?”
“呸!”李夭夭一脸鄙夷:“这是信鸽!是我师父养的!”说罢还拍了拍肥鸽子的屁股,“是不是啊,四牛?”
苏颐目瞪口呆:“四……牛?”
李夭夭凑上前看了眼苏颐的速写本,一脸鄙夷:“你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呢!”
速写本上画着一个男人赤身luǒ体地坐在窗台边抽烟,即使画的是侧面糙图,还是一眼就能认出画上的人是李夭夭。
余鱼扑上前要看,李夭夭一把捂住他的视线:“哎,艳照是你能看的?”说着还回头冲苏颐吼道,“快把老子的关键部位遮起来!别让这畜生偷看了!”
苏颐笑了笑,将速写本合起来收好。
四牛咕咕叫了两声,余鱼抛弃李夭夭和苏颐,把肥鸽子抱在怀里顺毛:“哎,苏颐,我念,你写封信,我给师父回过去。”
“呸!”李夭夭嫌弃地说:“我来写吧,让老余念,写完一本本子都写不到正题上。”
苏颐咽了口唾沫:“这真的是只信鸽?”他不相信地盯着四牛肥硕赛母jī的大肚子和小小的翅膀。
李夭夭瞪他:“你不信啊?四牛飞的比老鹰都快!”
苏颐讪笑。
李夭夭洋洋洒洒写了百来字,苏颐凑上去看,李夭夭用胳膊挡住他的视线:“去去去,看什么看。”他为了防着苏颐,原本就不好看的字写得更潦糙,简直跟鬼画符似的。
苏颐皱着眉看了一会儿,一脸迷茫:“你写的是甲骨文?”在他心目中,上通天文下通地理的南宫狗剩他老人家应该是不屑于现代汉语这么简单的语言的。
李夭夭:“……”
写完了信,李夭夭将纸折成细细一条塞进四牛脚上栓的竹筒里,然后抱着它走出去,拍拍它的屁股:“飞吧!”
四牛咕咕叫了两声,振着翅膀艰难地低空掠过田野飞走了。
李夭夭掏出手机开始发短信。
苏颐凑上前,看到他收件人那栏写着师父,不由十分惊诧:“你师父有手机啊?”
李夭夭随口应了声:“啊,手机再发一遍,省的四牛送错地方。”
苏颐:“……那你为什么要用信鸽……”
李夭夭一脸鄙视地斜睨他:“万一短信被移动吞了怎么办?”
苏颐:“……”所以那只肥鸽子送信的唯一目的就是替它减肥吗?
苏颐回到房里,发现佘蛇和余鱼正不停从蛇皮袋里往外掏东西,有锈迹斑斑的铜碗,有波形尖底的陶罐,竟然还有一个巴掌大小的铜鼎。
苏颐目瞪口呆:“你们怎么弄来的?”
李夭夭漫不经心地说:“既然这里是古鱼国的遗址,村民肯定挖了不少好东西。他们不懂,连哄带骗给点钱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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