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哪舍得让他疼到,宁愿自己永失所爱,也不能让他疼啊……
程溪溪哭得肝肠寸断的,几乎要昏过去了。
陈言在洗手间门外徘徊,最后把昏昏沉沉的程小姑娘横抱出来放回到chuáng上,搂着她躺了很久。
程溪溪把脸埋在男人怀里,吃着咸涩的泪水,啃咬着他的衣襟,断断续续地讲述了很多往事。
讲她的温柔的姥爷每次听到她从大门扎扎呼呼地闯进来的动静,都要慢悠悠地走出来冲她笑说:咱家的一枝花儿又来啦~~~
讲她的勤快的姥爷每次做糖拌西红柿的时候,都用手一点一点仔仔细细地把西红柿的皮剥掉,很认真很耐心。
讲她的有爱的姥爷每次都给她煮八宝粥喝,但是每次都挖空心思地至少要放十六宝进去,给宝贝外孙女填胃。
讲她的帅气的姥爷是她见过的最英俊的男人。那张六十年前的黑白婚照上,穿着燕尾西装,打着丝绒领结,鼻梁高耸,双目有神,俊朗瘦削,气质华丽,看着比小陈先生可要帅得多了。
讲她出国前跟姥爷讲过,等将来挣到第一份工资了,就给最最亲爱的姥爷买他最爱喝的泸州老窖和西凤酒……
借宿的殷晴姑娘下了学回来,听到有哭声,忍不住好奇过来探问。
程溪溪直觉就不想让任何外人看到自己哭泣时浑浑噩噩的傻样儿。她想找个没有外人窥视到她qíng绪心境的清净地方。
那晚陈言把姑娘带去西园公寓家中,把人放到chuáng上包裹在毯子里,哄了很久。
又给她做了一碗jī蛋羹,撒了姜丝,点了香油,拿小勺喂给她吃。
“唔……我的卷子还没判呢,要求后天都改完,要计算期末成绩的。”姑娘红肿着眼睛缩在毯子里,坐姿像一尊小佛。
“我帮你判好吧?你告诉我怎么打分就行了。”男人拉过她的小手十指相扣,贴心地抚摸。姑娘只要给个指示,为她做什么他都乐意。
“这个你没法帮我弄,没有标准答案的,是小论文……”
“那你跟教授请两天假行么?”
“唔……我快烦死这个Alanvilla了!没事儿搞什么每周一文,整死人啊!要是让这厮自己判卷子,我看他还会不会留这个无聊的作业!”
陈言心里很配合很给力地cao了一句,嘴上忍着没骂出声来。
转念又一想,让**他?岂不美死这厮了!丫白贴给我,老子还没看上他呢!
程溪溪qíng绪低落,怔怔地望着陈言,忽然说道:“你说,我们为什么来美国呢……我们待在这里做什么呢……”
“别瞎想了,睡个觉吧好么?”
“其实我一直在想,人活着最大的意义是什么呢,我这个人到底在追求什么呢……名啊,利啊,事业啊,前途啊,在我心里真的没有那么重要,像我这样的人来美国做什么啊?我抛掉的反而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东西……”
“放假回家看看吧……”
“来不及了,失去的已经永远失去了……”
“……”
程溪溪泪流满面,看着小陈先生,缓缓说道:
“陈言,其实我也没后悔。我都想过的,我来美国最大的收获其实就是我认识了你……我心里时常在想,多好啊,我竟然认识了你!现在回想起当初第一次见到你的那一刹那,多美好啊……如果我没有来到这个地方,我们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认识。我没后悔,真的……”
程姑娘在jīng疲力尽地睡去之前,缩在男人怀中,喃喃地说道:“我想爸爸了,我要爸爸……”
陈言将一只手臂枕在她脖颈之下,搂着她的后背拍着,轻轻地在她耳畔说:“嗯,我就是爸爸,我陪着你……”
唔……
程姑娘觉得,这个坚定而踏实的怀抱会很温存很用心地守护着她,就像爸爸一样……
她需要他做男友的时候,他就是男友;需要他做兄长的时候,他就是兄长;需要他做父亲的时候,他就是父亲;需要他做chuáng伴的时候,他就是chuáng伴;需要他做jīng神伴侣的时候,他就是jīng神伴侣……
其实,她对于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她是他最心爱的姑娘,最可人儿的小妹妹,撒娇耍赖的小宝宝,温柔体贴的倾诉密友,聪明能gān的小主妇,唠唠叨叨的小婆婆,风qíng万种的红颜知己,妩媚**的chuáng上qíng人……
温柔的守护,相依相伴。
那一刻,坚定地信赖着彼此,温存地抚慰着彼此。
14.相依相偎
骄阳如煮,炎热gān燥的沙漠xing气候常年笼罩南加的土地,不料久旱之下竟然骤逢一场瓢泼大雨。硕大的雨点噼噼啪啪地砸在gān热的huáng土之上。高速公路旁gān涸的土地本已裂开一道道guī纹,如今张着大嘴饥渴地吸允着天露。
就是那个激dàng的雨夜,小陈先生被一个紧急电话拎走。
计算机系的一个p大师兄老郑教他老婆开车,返家途中遇上了大雨。女人胆小手cháo,高速路上换道打方向盘过猛,轮胎打滑一下子就甩翻了。车子四轮朝天在粗糙的柏油路上迅速打圈儿,飞出了主道,漂上了路肩,最后在土坡下方停住。
胤旭初和陈言几乎同时急匆匆杀到。
到了那里几辆警车已经包围了现场,从翻倒的车厢中拖出两个人。
程溪溪在家中接到小陈先生的电话,男人的话音在四下滂沱的雨声中飘dàng:“我得跟着去一趟医院!……老郑他们车子翻了,人伤了……”
姑娘的吃惊转瞬就变成无形的担忧:“什么?你在哪儿?你人没事吧?”
“我?我没事!我得跟人家去医院看看,不知道他们伤怎么样了……回头再跟你说,我先挂了啊!”
程姑娘坐在chuáng上望着空dàngdàng的屋子,忽然就非常地担心。最近这男人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手脚止不住的冰凉,心里发慌,睡不着觉。
她必须在每晚入睡之前将这个男人确确实实地安放在自己怀里,或者知道他踏踏实实地就在某个地方,不然她无法安心入眠。
就是想守着他,或者被他守着。
她又给男人打了个电话。陈言说在急救室外边等着呢,老郑的老婆只是受了轻伤,破了皮,手腕骨折;郑师兄似乎伤得比较严重,仍然在抢救。
“你要一直等在那里么?你夜里不回来么?”
“我一会儿就回来,总得知道个qíng况。如果真的有个意外,我得跟洛杉矶领事馆那边联系。”
“那你,你待会儿回来要小心啊,一定要慢点儿开车,好么?”女孩儿的声音忧虑而纠结。
“我知道。你先睡吧。乖~~~”
“你回来别回自己家,到我这儿来好么?”
“怎么了?有事么?”
“就是想看看你……”
程姑娘用心抚摸着耳畔男人温柔的声音,用力吸允他的气息。
程溪溪跟陈言刚在一起的时候,去过洛杉矶一家叫做sixflags的大型游乐场。那个游乐场是以过山车闻名于世,园子里汇集了各式各样惊险刺激的过山车,坐着的、站着的、躺着的、趴着的、吊着脚的、翻着筋斗的、打着滚的,五花八门无奇不有。俩人一口气坐了九种不一样的过山车。
回家的路上陈言开车的腿都在哆嗦发抖,看着眼前的路就跟看过山车轨道似的,车子开起来走得都是s型。结果一路上被警车截了两次,拦住他测酒jīng值。
后来洛城的迪斯尼出了个大事,过山车故障,有人从上边儿直接掉了下来,被机器卡得血ròu模糊不成人形。
自从知道了那次事故开始,程溪溪再也不拉着她男人去坐过山车了,只要是需要倒立、折跟头的游乐项目她再也不玩儿了。
小姑娘对有些事儿特别敏感,甚至可说是杞人忧天。说不清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就是觉得坚决不能出意外。
现在不是一个人天不怕地不怕的日子了,是两个人过日子;身边的这个人,坚决不能让他出事。
那一夜程溪溪一直没有睡去,等到凌晨两点她男人回来。她把全身湿漉漉的男人擦gān净塞进被窝,搂在怀里,这才踏实了。
陈言跟她说,老郑还是没有醒,看起来很严重。他老婆一直在急救室外嚎啕大哭,哭了几个小时了,痛悔得要命,埋怨是自己害了男人。这个女人是f2过来陪读的,自己没在这里念书,也没有任何收入来源。
车子算是彻底报废了。学校的医疗保险是有上限的,条款很苛刻,这么一场事故,责任人还是司机本人,不知道保险公司能赔付多少钱。
程溪溪听得也是一阵一阵地揪心。
“陈言,你以后开车要小心啊。如果车上坐了别人,人家催你你也不许开快车,知道么?”程溪溪凑到男人耳边低声叮嘱。
你要是出个什么事,我可怎么办?
某些念头只是白驹过隙转瞬即逝,却几乎让姑娘的心缩成了一团,每次迸发出这种念头都是无形的恐惧。
偶尔心中难免忆起,某个夜晚这男人伤痕累累地蜷缩在她身边汲取温暖的落魄模样。类似的事qíng可不敢让它再次发生。
程小姑娘以前从来不知道,有一个男人可以对她如此之重要。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男人在喘气在呼吸在上窜下跳,她的生命中也有若gān匆匆过客,而她的jīng神世界里却只有小陈先生一个人落脚,筑巢,依偎,融合,渐渐与她的生命融为一体。
男人似乎毫无睡意,此刻在姑娘怀中发呆。
自从某一日陈言被姑娘赶出家门,他们很少同chuáng,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再次亲密。心还一直连着,身子却有些悄然冷感了。
程溪溪揽着男人的腰,指尖在对方毫无察觉之下就轻轻挑进ck的边缘,抚摸着结实的臀部和大腿。细致平滑的皮肤之下是硬挺的肌ròu,随着女孩手指的不断游弋,在指尖之下洋溢着一层饱满的弹xing触感。
男人平静地躺着,连呼吸和心跳都十分微弱。
“唔……怎么了?累了?”女孩轻声问道。
“嗯。”
“不想跟我说话?”
其实女孩儿心中疑问的是,不想跟我亲热?
亲热不亲热的其实根本不是重点。姑娘关心的重点是,连亲热的兴致都没了,那可就麻烦了。她急切需要找到这厮最近xing冷淡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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