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情_耳元【完结+番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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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这样轻描淡写的口吻,仿佛余晚真成了个蠢货。

  可余晚不蠢,非但不蠢,而且从小到大都是优秀,否则也不会年纪轻轻就被沈家老爷子看重,又安排给沈长宁当助理。

  余晚又是一怔,旋即脸色稍沉。

  可对面那人丝毫不在意,视线漫不经心的自她脸上移开,只吩咐刘业铭:“送客。”

  这样的直白尖锐,又这样的不留qíng面,她真不知道哪儿得罪了这位……饶是再冷静,余晚终于蹙眉:“李先生!”

  满室安静。

  刘业铭看了看余晚,终于忍不住小声提醒:“余小姐,这位是季先生,不是……李先生。”许是怕她难堪,说到最后,声音越发低了。

  余晚一愣,重新低头看名片。

  灼热阳光下,那上面是龙飞凤舞的三个糙书大字——

  季迦叶

  余晚:“……”

  难堪窘迫的红晕自耳根底下钻出来,一点点蔓延开……她还没有犯过这么低级可笑的错误!一时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对面,季迦叶摁灭烟,起身。白色衬衫没有束进皮带里,这会儿松松挂在他身上,有一些jīng致的褶皱。大约是因为热,最上面的扣子解开两颗,领口敞着,French的袖口捋上去,是一个不以为意的模样。他上前,走到余晚面前。

  季迦叶伸出手。

  余晚不明所以,尴尬的往后一避……

  第2章二章

  季迦叶伸出手。

  余晚不明所以,尴尬的往后一避——

  男人好看的手指已经勾起她脖子里蓝色的丝带。顺着滑下来,季迦叶两指捏起那块胸牌——那个垂在余晚胸前、已经被他盯了很久的玩意儿。

  余晚心底蓦地一沉又一慌,幸好这人视线往下一瞥,便轻飘飘松开手。

  胸牌重新坠下来。

  像是从云间穿过,坠到余晚小腹上,又硬,又冷。

  余晚身体一僵,就听季迦叶淡淡开口:

  “余小姐。”

  “你说——”双手cha回兜里,他笑,“你是不是有点蠢?难道,我也要称呼你佘小姐么?”

  季迦叶的声音听上去有种特别奇妙的质感,呢喃而轻,仿佛chūn日里被风chuī拂的飘起来的松软棉絮,戏谑却又充满玩味,锱铢必较,偏偏还夹杂着一丝男人对女人逗弄的意味在。

  余晚直视他。

  靠的这样近,终于将这人看清了些。凉薄的金丝镜片后面,是一双狭长而冷的眸子,好似一池寒潭,几乎没什么温度。

  薄唇抿着,一点点敛起笑意,季迦叶下巴微抬,彻底俯视余晚。男人冷硬的气息qiáng悍压迫下来,余晚不自在的垂眸。

  站在被太阳直晒的会客室里,她脖子里还残留着这人手指不小心刮过的触感。

  很凉。

  明明这鬼地方又闷又热,像个蒸笼,可季迦叶指尖凉的可怕。

  这种凉意宛如一尾蛇,自她的脖子缠绕、蜿蜒开,越缠越紧。

  余晚身体慢慢僵直。

  眼前仍是明晃晃一片,失去男人瘦高身影的遮挡,愈发刺目。远处广场上的钟不疾不徐敲了十二下。这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滑腻腻的汗从额头上渗出来,她几乎动不了。

  包里,手机嗡嗡震了两下。

  应该是短信……余晚眨了眨眼,回过神,季迦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她转头,仍是长而幽深的走廊,繁复细碎的灯光照下来,哪儿有什么人影在?就像个梦。余晚微微一滞,刘业铭说:“余小姐,这边请。”他遵从季迦叶的吩咐,送客。

  余晚默了默,对刘业铭说:“今天实在抱歉。”

  “余小姐客气了。”

  刘业铭送她到电梯口。一路走来,偌大的套房空无一人,地毯很软,踩在上面无声无息。

  进电梯前,余晚再度道歉:“请务必向季先生转达歉意。”

  “好的。”刘业铭依然恭敬答应。

  电梯门阖上,是反光的镜面。

  镜面里映出余晚自己,她静静站在那儿。

  那块胸牌还结结实实压在她小腹上,有点沉。视线拂过的瞬间,脖子里又溜出一丝渗人凉意,像是被那尾蛇咬过一口。余晚微恼,将胸牌摘下来,蓝色丝带卷了好几道,放进包里。她手里那会儿还拿着那位季迦叶的名片。正反面来回翻了两遍,除了他的名字和电话号码,余晚找不到这人所在的公司和title,更看不出任何端倪,她实在觉得奇怪,于是一并收进包里。

  包里,手机又震两下。

  ——第二条短信进来。

  那种震动自手指传到心底,余晚并不大舒服。她摸出来一看——

  果然,一前一后是江成和夏晓晴的信息。

  江成说:“余晚,你怎么回事?一个月不接电话、不回短信?我今天回来,咱们谈一谈。”

  看完,余晚直接删除。

  然后是夏晓晴的。

  和过去一样,没有文字,只是发来照片。

  背景是明亮的机舱,余晚瞳孔慢慢收缩,落在江成身上。他身上这套西装还是余晚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一点都不便宜。他要见客户,总该穿好一些。他去外地的那一天,也是这一套。余晚还替他整理过衬衫衣领。如今一伸手,仿佛仍能触碰到。

  他就这样穿着她jīng挑细选的西装,和另外的女人在一起。

  余晚抿着唇。

  对着这张照片三秒,她终于回复:

  “江成曾经对我发过誓,如果有一天背叛我,他就从天上掉下来。”

  “所以——祝你们好运。”

  外面还是晒,从四季酒店出来,余晚拿包遮眼,刚打上车准备回公司,沈长宁电话就过来,问她:“手串的事谈得怎么样?”

  余晚一愣,季迦叶那种嘲讽的口吻又在耳蜗里dàng漾开了……“到底怎么样?”沈长宁不耐烦的催。迅速敛起心神,余晚如实说:“对方不愿意卖。”

  “谁啊?”——在本市还没有人不卖沈家的面子。

  余晚回道:“一位叫季迦叶的先生。”

  “季迦叶?”沈长宁蹙眉,“好奇怪的名字,这人什么来路?”

  一想到季迦叶,余晚脖子便僵住了,小腹开始丝丝发凉。垂眸,她说:“这位季先生应该是美国回来,口音很正。”想到那人的做派,她补充说:“还很有钱——可能是华尔街的投行,或者是某个投资大亨。”季迦叶说的那一长串英文,余晚偶尔听到几个相关单词。

  电话那头安静片刻,沈长宁吩咐余晚:“去探探底。”又说:“晚上酒会的事你安排妥当,在那边等我,不用特地来接。”他今晚要出席一个酒会,余晚是助理,必须得亲自跟着。

  这个酒会是市里面组织的,规格很高,来的人只多不少。余晚一到公司,就先替沈长宁熟悉酒会的流程和邀请人员,免得出现什么纰漏。

  颇有些意外的,她在邀请人员名单中见到了季迦叶的名字。

  打印的白纸上,“季迦叶”三个字是规规整整的宋体。

  和刚才很不一样的感觉。

  余晚定定看了眼,目光往后移。

  他的title是北川集团董事会主席。

  北川集团是最近几年新兴崛起的一家跨国企业,此前与凌睿没有任何业务jiāo集,而该集团的创始人兼董事会主席鲜少在媒体曝光,关于季迦叶的消息更是少之又少,难怪余晚不知道呢。

  摸出那张薄而凉的名片,余晚看了半晌,转头吩咐身后的顾菁菁:“去查查这个人的资料。”

  顾菁菁是刚毕业的大学生,见到名片,她两眼冒光,扑过来哇哇叫道:“余助,有人追你啊?”——也难怪她会误会,这种名片实在太过私人,有钱人全是这种做派。

  唬了她一眼,余晚说:“别乱说。”

  顾菁菁接过名片,摩了摩挲,趴在格子间还是忍不住八卦:“余助,这位有钱的季先生……是不是特帅?”

  余晚头也没抬,回道:“一个老头子,你说呢?”

  “噢……”顾菁菁失望至极,扁扁嘴,回去gān活了。

  下午四点,替沈长宁确认好一切事物,余晚提着包正打算去酒会,夏晓晴那边大抵下了飞机,这会儿耀武扬威的短信发过来。

  一共两条。

  第一条:

  “让余小姐失望了,飞机平安落地。”

  第二条是个B超图。

  能看到子宫里扎根的小豆芽。

  时间就是昨天。

  外面很热,办公间内冷气十足,可余晚就是不住冒汗。大概是昨晚熬夜加班的缘故,又或者今天被晒的厉害,她眼前竟有些发黑,头一阵阵发晕。

  “余助,你没事吧?”有同事经过体贴询问。

  余晚深吸一口气,努力恢复常态。

  “我没事。”

  手机闪烁,是江成的电话,他应该和夏晓晴一起下了飞机。这会儿打过来……余晚漠然掐断。

  江成发来短信,怒不可遏:“余晚,你到底怎么回事?”

  这人还在装!余晚难得笑了,她又冲了杯咖啡。

  一口气喝完,脑袋还是晕,余晚猜,今天这么热,她恐怕中暑了。

  公司附近有一家药房。

  余晚走进去。

  “买什么?”药房的人问。

  余晚说:“藿香正气水。”

  攥在手里的电话还在不停震动,全是江成的短信,“余晚,你发什么疯?想分手是不是?要分手就直说!”每一个字都如锐箭,直直扎进眼底,余晚顿了一顿,她抬起头,对药房的人说:“麻烦再给我几盒西咪……”

  “你胃不舒服?”那人疑惑。

  “不,给我未婚夫的。”余晚淡然回答。

  药剂师从柜台里取出药,看了眼余晚,一边找零,一边小声叮嘱:“这种药会影响那方面功能的,你别让你男朋友吃太多。”

  望着手里的药,余晚面色还是淡淡的。

  她如实说:“我知道。”

  街边终于有了一丝风,余晚站在树荫底下,点了支烟。细细的烟有薄荷的凉意,沁到胸腔,很舒服,足够令人冷静。

  慢慢抽完,她接起江成的电话。

  电话那头江成劈头盖脸,先发制人:“余晚,你怎么回事?一个月不接电话,不回短信,你还要跟我结婚吗?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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