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情_耳元【完结+番外】(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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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些,余晚不知道为什么又想笑了。她像是在看一个人表演,而且演技拙劣。

  扯了扯嘴角,她说:“你先问问你身边的人吧。”

  “什么意思?”江成似乎不大明白。

  “就是字面的意思。”余晚平静无比,“一个月前,那位夏小姐来找我,说她和你很相爱,还有了你的孩子,请我不要打扰你们。”

  一个月前,余晚试完婚纱出来,夏晓晴就在帘子外面。

  余晚还记得那一天,她试了一件抹胸款式的婚纱。余晚纤瘦,抹胸的款式会露出锁骨,还有后背的蝴蝶骨,衬得她像天鹅,又美又骄傲。她脸上笑意还没有消失,夏晓晴已经说:“余小姐,我怀了江成的孩子。”

  那一天,天气晴朗澄澈,来摊牌的人穿着连衣裙。衣裙很薄,贴着身线,腹部平坦。余晚没经验,不能判断是几个月,但她知道这里面有个小生命,会跳的。

  眼底刺痛,有什么东西扎的难受。

  夏晓晴继续说:“江成他根本不爱你。他还说,你无趣极了,就像一条死鱼,要不是你妈求着他,他看都不会看你!”

  “余晚,江成从来不碰你,你不会自卑么?”

  ……

  这样恶毒的话,现在回忆起来,余晚还是觉得彻头彻尾的凉意。

  第3章三章

  太阳西沉,天色彻底暗下来。晚风拂面,黏黏糊糊的,还是热。沈长宁还没到,余晚躲在露台角落里,又点了支烟。

  她平常烟抽得不多,今天已经第三根,算破例了。

  手机里全部是江成的短信和电话,余晚没接,也没看。

  先前和江成将事qíng彻底摊开,余晚就挂了电话。她不擅长和人对峙、吵架。夏晓晴之所以会来找她,就是看准她的脾气,余晚和人吵不起来。

  施胜男常说她是个闷葫芦,话都憋在心里,迟早能将人急死。

  所以,这会儿大概能把江成急死。

  余晚抬手,看了看时间。

  这支烟抽完,她拧开矿泉水正想要喝,有服务生过来,毕恭毕敬说:“余小姐,外面有位先生找你。”

  余晚皱了皱眉,不知想到什么,又将矿泉水拧上,一口未喝。

  外面果然是江成。

  他从外地回来,身上还是余晚买的那套西服。这会儿天气很热,外套脱下来拿在手里,里面衬衫皱皱巴巴。他满头大汗。

  所有坚定的信念,在真正见到这个人时,余晚还是有一丝恍惚。

  她和江成从高中毕业就在一起了。这么多年,他们共同经历了很多,余晚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残忍的一天,她要亲手割掉过去,割去自己深深爱过的人……抿了抿唇,余晚问:“你还来做什么?”

  “来谈我们的事。”江成气喘吁吁。

  余晚冷眉:“我现在要工作,改天再谈。”

  “不行!”江成坚持,“我就要现在谈!”一想到余晚隐忍了一个月,什么都闷着,耍的他团团转,还看他的笑话,江成就坐不住。

  定定看着他,余晚提着瓶矿泉水,往电梯口去。

  兰越大厦楼顶有一个风景绝佳又私密的空中花园。已经入夜,花园被晕暗的地灯点缀,好闻的兰花香若有似无,再配上远处奢华的夜景,是个qíng人幽会的好地方。

  可如今站在这里,还真是有点讽刺。

  “说吧。”余晚抱臂看着对面的人。

  打量了一下四周,江成拿袖子擦了擦汗,面色痛苦的说:“晚晚,对不起,我错了。”余晚不说话。江成看了看她,继续坦白:“我有一回晚上喝多了,就稀里糊涂的跟小夏……”

  余晚眼圈有些红。她望向旁边,自顾自笑了笑,拿话堵他:“那你是真够糊涂的!”

  被这么一噎,江成无比尴尬,连连保证说:“真的就那么一次。我已经跟她断了,那个孩子也会做掉的,我明天就带她去!”

  他还在骗她呢,那一张张不堪入目的照片就在她手机里,每一张都触目惊心、让人作呕,变换着时间、地点,怎么就只有一次?

  余晚只觉得心寒。

  而且,做掉就好了么?

  她冷冷一笑,仿佛听到个笑话。

  见余晚还是无动于衷,江成着急了,只差跪下来求她:“晚晚,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要不打我一顿出气?”他语无伦次,懊恼的说:“我们这么多年感qíng,没几天就要结婚,我是真的昏了头了……”

  结婚两个字钻到心里,余晚好像又听到一个笑话。

  他跟她求婚,她是那么的高兴,她那么冷静的一个人,独自乐了一个晚上,可一转眼……什么都变了。

  肮脏、痛苦,足够将人淹没。

  扯了扯嘴角,余晚望着江成,认真的说:“没有什么结婚,在我这里,我们已经分手了。”

  她的口吻平静极了,真让人心惊。江成胃中倏地一绞,他立刻叫道:“我不同意分手!”这人有胃病,一着急就容易犯病,余晚是知道的。她没有动,只是问:“为什么?”

  江成胃痉挛的很不舒服,额头上冒出汗来。他拧着眉,将不同意的理由列出来:“我们结婚的事都通知了亲戚朋友、我的员工和客户,酒店也定下了,钱也付了,让别人怎么想?也太丢脸了……”

  听着这样的话,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人,余晚忽然心就凉了。

  默了默,她将拧开的矿泉水递给他,又从包里拿出先前买的那些胃药。

  江成习惯xing接过去。

  喉头一动,一粒药就着凉水进了肚子。

  余晚定定看着,才说:“酒店、亲戚朋友这些你都不用担心,你正好可以和那位夏小姐结婚。”

  江成还以为余晚态度软了,这会儿听见这些话,气急攻心,捏着矿泉水,又咕咚咕咚吃下一粒药。他不免有些抱怨,脾气也上来了:“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提她gān嘛?余晚,我只想和你结婚!你不明白吗?”

  余晚安静片刻,笑了。

  “是我忘了。江成,你妈妈连我都看不上,怎么可能看上那位夏小姐?所以——你怎么可能和她结婚?”

  余晚第一次见江成妈妈,那会儿还是沈家老爷子的秘书。听闻她是做秘书的,江成妈妈瞬间板起脸,意味深长的打量着她。虽然江成替她解围,说,妈,不是那种秘书,可那种眼神余晚一辈子都忘不了。

  余晚不喜欢江成的妈妈,但她为了江成,总是愿意忍着,如今,终于可以不用再忍了。

  看着面前脸色涨得通红的人,余晚说:“江成,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可谈的,你回去吧。”顿了顿,她说:“我祝福你。”

  她将求婚戒指递给江成。

  江成没接,余晚放在旁边的花架上,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江成恼羞成怒的声音:“余晚!我都认错了,你gān嘛还咄咄bī人!”

  余晚脚步一顿,平静转身:

  “我怎么bī你了?”

  这种平静衬的他就像个跳梁小丑,江成将戒指掼在地上,怨愤道:“我们之间变成这样,也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

  “我有什么责任?”余晚寸步不让,却还是平静。

  一股无名火腾地窜出来,江成彻底恼了:“你看你,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你以为自己是上帝?”

  余晚冷冷看着他,不说话。

  那种冷意让人愈发难堪,让人无处遁形,江成只能下意识保护自己,他骂道:“余晚,你根本就不爱我,现在装什么受害者?”

  他居然说她不爱他!

  余晚怔了怔,不可置信的盯着面前的人。

  对上她的视线,江成吼道:“你扪心自问,你愿意跟我上chuáng吗?我们这么多年,我一碰你,你什么反应?你没有反应!余晚,你就是个木头!死鱼!呵——我是跟小夏上chuáng,她比你温柔、比你善解人意、比你了解我的需求,她更不会像你这样咄咄bī人!我跟她上chuáng,还不是被你bī的?”

  这样恶毒的话,从江成口中说出来,亲耳听到,真让人彻骨心寒呢……余晚身子轻轻颤了颤,连嘴唇都在颤抖。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想到那一年。

  那一年高考完,她在家里看书。西边的那种老旧平房很晒,窗帘掩着。突然,有人敲窗户。余晚好奇的推开窗,江成就站在外面,手里举着朵花。他说,余晚,看到这花,我就想到了你。他递到余晚面前。余晚愣了愣,就笑了。

  江成后来说,余晚,你笑起来很好看……

  现在,这些通通成了狗屁!

  瞳孔一点点缩起来,像是刺猬保护的盔甲。

  “所以呢?”余晚表qíng淡漠。

  “又来了!又来了!”江成抓狂,指着余晚跳脚,“又是这样一幅死样子!我真是受够了!”

  “余晚,你就是个xing冷淡!”没有丝毫的停顿,他毫不客气、恶毒的骂道。

  余晚:“……”

  似乎有风刮过,余晚忍不住狠狠战栗。手紧紧攥着,她才能勉qiáng克制住那种钻心的冷意。眼圈慢慢湿润了,她抿着唇,硬生生又将眼泪忍回去。

  停了一秒,也许两秒,余晚面不改色的说:“对,我就是。”

  耳畔彻底安静下来,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黑dòng,全死了。

  忽的,不远处有人嗤笑出声。

  余晚只盯着前面,没有回头。江成恼火的瞪过去,不客气道:“谁啊?”

  只见花枝隐隐绰绰,隔出一个非常僻静的角落,那儿有一张弧形沙发。

  季迦叶就坐在那儿,身上是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长腿轻轻jiāo叠,也难怪江成一开始没留意。

  暗沉的夜里,也不知是无聊,还是恰好,他指间正把玩着一根烟,细细的一根,很白,像是纤瘦而脆弱的女人。

  那支烟就在他的指尖捻来,捻去。

  听出男人的bào怒,季迦叶笑了笑,慢条斯理将烟放进烟盒里,才淡淡起身,说:“抱歉,打扰了,你们继续。”

  他太过淡然,江成反倒变得莫名尴尬。

  花园里全部铺的细碎的鹅卵石。

  沿着鹅卵石路走出去,季迦叶经过余晚的身旁。余晚还是背对他,丝质的白衬衫垂在肩头,露出白皙的脖子。

  朝江成略略颔首,季迦叶走到玻璃后的电梯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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