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奕珩瞥了林云暖一眼:“去回话,说我碰巧先一步出门了。”
朝她吐了吐舌头,“赶紧的,别叫爹把我揪住,有得烦。”
林云暖明知这样不妥,公爹要训儿子,她该相劝几句“孝顺为要”之类的话,催他赶紧过去。可见木奕珩那副如临大敌的德行,却觉得好生可笑,给他扯着披了件披风,两人牵着手就往外走。
春熙翠文几个都呆了,九爷素来胡闹也罢了,怎么九奶奶这个岁数了还陪着他闹?
几人有心想劝,谁知木奕珩一眼扫来,声音有些威严地道:“不许跟来。”
就见夫妻二人做贼似的避着人,专往没人的小道溜,一会儿就瞧不见踪影了。
各门落钥,婆子进来回禀各处职守的人名,支支吾吾说起,九爷夫妇这个时间从西南门溜出府了。木大奶奶尚未说什么,木清渝已从书册中抬起头来,“木奕珩是不是疯了?”
带着个孕妇,也不与家里禀一声,夜里出府去了?
木大奶奶挥退回事婆子,笑着过来,把手按在木清渝肩上,轻轻给他揉捏着,“今日是九弟妇诞日,你当不知道吧,别怪责他了。”
木清渝叹了口气,把手中书搁在一旁,靠在椅背上安心任她按捏,“他也不小了。成了亲还没长进。我不是怪他,我是担心他气坏了爹。”
木大奶奶的面上,一派温暖柔和,“已经懂事许多,自打从临川王那回来,在外办事有模有样,不是还得了威武侯夸赞,说是个可塑之才?自打成亲后,也不再三天两头在外闲逛喝酒,我瞧他对九弟妇是挺上心的。”
木清渝并不认同,冷嘲道:“这夫妇二人一路货色,自然对脾气。听说,今天她当面给二婶和金表妹难堪了?”
木大奶奶轻轻在他肩上拍了一下:“怎么内宅的事都传到你那里去了,这些事你就别操心了吧?”
木清渝抬腕握住她手,“这宅子里,哪有什么秘密?金表妹怕是再不会上门的了。也是,谋算不成,还把自己名声搭了进去,怕是很快就要给丛家匆匆嫁出去。我只怕二婶不好想,毕竟是她外甥女,带累她也抬不起头来。那妇人简直愚蠢,上赶着的好人不做,非要彻底得罪死长辈……”
木大奶奶掩住他口:“嘘,别说了吧。她也不易,换个气性大的,出了这等事,不管是旁人有意为之,还是丈夫一时糊涂,都够她难受了,那么大的肚子,很容易会出人命的。”
木清渝想到林云暖的肚子,眉头愈发紧蹙。“你听说么,卫子谚依稀,是出了什么毛病。”
木大奶奶疑惑怎么话题转到卫世子头上去了。
“他家里,只有三年前世子夫人冷氏诞下了一个女儿,长到一岁多就夭折了。三年来,他的后院,没诞下半个儿女,就连喜讯都没传出过,那些妾侍怨声载道,把话都透到外头来了……”
木大奶奶一惊:“你是说?”
“卫子谚痛恨奕珩,要打要杀,口口声声说当年奕珩伤他,我琢磨着,这两件事似乎有所联系。”
木大奶奶道:“不会是,奕珩故意的?如今林氏有孕,岂不成了……”
“不一定。”木清渝长出一口气,“按说,奕珩没道理会知道他自己的身世,也未必有那个心思要用血脉之事谋算什么。只是这一切着实太过巧合,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木大奶奶见他面含忧色,只好甩开自己心头那点疑惑软语安抚他,“别想多了,奕珩是你弟弟,他本性纯良……”
“纯良?”木清渝挑了挑眉,低笑了一声,似轻嘲。
木大奶奶听他沉沉道:“今天金莹设套冤他,你尽管期待一下,看看未来他如何回报。”
木大奶奶顿了顿:“这,不会吧?九弟向来对姑娘家,都是极和善的啊……”
木清渝哼了一声,没答话。
…………
林云暖一个人守在灯前,有些百无聊赖的四处打量看看。
这院子极小,前头住着守门人一家,后罩房有个听使唤跑腿送信的小子,他还顺带负责喂马。之前专门做饭的阿嬷回去顾儿孙了,木奕珩赏了一笔养老银子,几个下人平素饭食简单,食材不丰,木奕珩不甚满意,连夜不知去哪弄食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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