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惶恐不安的心多了几分镇定,不过面对这么严肃的二叔,他还是觉得挺怕的,“我,我不应该砸陈保家吗?”
很显然,这样的回答证明他心里多少不觉得这是错的,只是有些怕郝援朝而已,但是这怕更像打架的孩子面对‘严父’那种怕。
这个认知让郝援朝多少有些心理安慰,起码这孩子表现出来的不是怕被当作麻烦的害怕,能这么回答,是把这个家当作自己家了。
也不逗他,直接道,“对,你不应该砸陈保家。”郝援朝没等他反驳继续道,“当时陈保家他爹在,你就这么个小孩子,当着他爹的面用石头砸陈保家,是没认清双方实力的悬殊,相当于以卵击石,是很蠢的行为,万一激怒了他爹,他爹人品又不好,那你不是送上去给人宰的?”
铁柱一愣,完全没想到郝援朝会说出这种话来,他以为二叔要跟他说教,怎么感觉是赞成他砸陈保家的行为,只是要选个好时机,趁人不在再打?
“可,可是陈保家他爹是陈政委,而且栓子他爹也在。”铁柱脑袋稍稍转弯,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当时他虽然头脑发热很冲动,但是并不是真的没有半点考虑,陈保家他爹虽然在,但是陈政委平时是个看起来很和善的人,而且跟郝援朝交好的詹叔叔也在,他肯定会护着他的,有了这两重保障,他才那么迅速地冲上去,出其不意砸了陈保家。
郝援朝闻言侧目,不过很快又道,“能考虑到这点还行,但是你得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求人不如求己,战场上寄托别人会照顾你是很蠢的,最重要是自身要强大。”
“以后每天早上提前起来早训,训完再去上课。”
最后,叔侄俩的谈话以郝援朝斩钉截铁的决定落下帷幕。
而铁柱回去睡觉的时候还懵懵懂懂感觉三观有些在重造,二叔啥意思,他是认同他打架还是怎么回事?啥又叫知人知面不知心,求人不如求己?
直到不知不觉睡着前铁柱都没想透这些话,但确实是有什么不一样了,好像心底落下了新的种子,以后会慢慢萌芽,再长成参天大树。
“你对孩子说了什么?”郝援朝要对铁柱进行叔侄对话,江舒瑶是不参与的,有些时候这种‘男人与男人’间的谈话,对一个孩子的成长来说是不可缺少的,哪怕一个母亲能够负担孩子的衣食住行,也内心足够强大像男人,但是在孩子成长的过程中,母亲并不能真的完全代替父亲的角色。当然反之亦然,所以江舒瑶并不反对他们叔侄俩说些‘悄悄话’。
郝援朝就把刚刚那些话转述给她听,没有隐瞒这‘悄悄话’。
江舒瑶看他,“这样会不会把孩子教歪?”
她真不是很懂如何养孩子,除了像萍萍安安那样的婴儿,像铁柱这样大的孩子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养,尤其是心理健康方面,每每遇到这种时候江舒瑶都会觉得把孩子养大成人真难。
她甚至有时候还会在想一觉醒来孩子蹭的就长大了,能像个成年人一样不用操心多好。当然这个时候她还不知道在父母眼里孩子真的没有长大这一说法,十八岁只是法律意义上的成年,到时候该操心的还是有的操心。
郝援朝很是淡定,“养不歪,铁柱这性子就是要大胆地养,他不像树根那样憨吃心大,今晚他敢举着石头去报仇我还高兴了一下,当哥哥的就是得有这勇气,不然他要是退缩连报复都不敢那真是懦弱了。”
郝援朝可真不是圣人,虽然说不到睚眦必报,但是肯定不会被人欺负不还手的,自然,他教孩子在教他正直不触犯法律不违背基本道德的情况下,也会教他受欺负了得还手,弟弟被打成那样还无动于衷不还手那就不是懂事是傻逼了。
当然他也不是说一打架就拿石头砸人是好的,只是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他这做法是以牙还牙,不算失去分寸。若是平时孩子在一块打闹大家赤脚空拳他上去就是砸石头这就不行了,打闹和打架是有区别的,什么情况下动什么手也是要有分寸的。
像铁柱那种情况,郝援朝不能说是他错了,甚至这个做法是可以的,因为要是今晚树根伤成这样他没有反应,哪怕事后有他跟江舒瑶这做长辈的出面压着那些孩子道歉讨公道,但是孩子其实是不会真的怕的,一时的道歉只是迫于大人而不是他们孩子,看到树根流那么多血铁柱毫无反应,慢慢地等对大人的那股害怕消失后寻到机会还是会欺负他们,会觉得他们兄弟俩好欺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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