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唤道:“师父!这便和我两情相悦,青梅竹马的心上人!”
不, 我不是,我没有, 道尊你听我解释。
破军觉得自己还能够再从日月照璧底下抢救一下。
他正欲开口解释时, 舒遥仿佛洞悉破军内心所想,“刷”地一下转过头面无表情盯着他。
眼里有“你敢开口撇清关系,我就把你的马甲当场扒掉”的杀气腾腾。
破军闭嘴。
再度悔恨起两百年前自己为何要嘴欠,想不开和当时的少年舒遥搭一句话。
可能是因为两百年前的舒遥是真好看,带着魔道少有的干净倔强,似团火焰华光般照亮血污之地。
看不出半点两百年后把好友往刀口上推的心狠手毒贪狼使影子。
舒遥转头向卫珩时,又恢复他那眸光缓缓, 似水温柔的样子。
破军:“……”
所以说兄弟, 你是在和谁抛媚眼?
我这个青梅竹马的心上人没有存在感的吗?
卫珩“嗯”了一声, 听不出喜怒哀乐。
像是真的只是知道一个小辈名称。
然而被他眼风扫过的破军, 觉得自己像是个仅仅有炼气修为的小辈, 却被日月照璧剑锋直指,寒意刮擦过脸颊。
天上地下, 无路可退。
破军差点以为自己的伪装要被卫珩看穿。
然而他只能腼腆低着头,装作一脸娇羞,听得舒遥款款道:“是我与您先前提过的那位,叫做镜月,她现下拜入坠青天。”
听闻坠青天的三个字的无尘方丈敏锐竖起耳朵!
他表情复杂,捻着手中佛珠转个不停,对江云崖慨叹道:“江宗主真是…有渡人的大勇气啊。”
居然敢将破军使收入门下做弟子。
等一等——
这一届杀破狼三使是怎么回事?
贪狼使跑去玄山做道尊弟子也就罢了,破军使怎会愿意心甘情愿在坠青天,隐姓埋名做个普通弟子?
无尘方丈的困惑在见着柔情蜜意、拉拉扯扯的两人时迎刃而解。
他想起卫珩先前所言,似有所悟。
“若是贪狼不愿意做魔尊呢?”
无尘方丈茅塞顿开。
原来贪狼使的毕生夙愿,只是想默默无闻地与破军使做一对六宗弟子,执手了此一生?
他心下惭愧。
比起贪狼破军两人愿意背弃世俗眼光,抛开至高无上的魔尊地位,权利浮华的爱情来说,自己对破军使女装癖好的惊诧真是太肤浅了。
江云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他整个人瞧着都不似往常潇洒,勉勉强强道:“可不是吗?”
要是早早让江云崖知道镜月是贪狼的心上人。
就算拿剑尖对准他的脖子,逼着他不许打牌,威胁他说要砸他半边坠青天——
江云崖也是不会妥协的。
甚至想跑到外门,疯狂掐住负责招收弟子事宜的管事,让他洗洗自己的眼睛。
毕竟说不定那位招收弟子的管事就从此成了坠青天的千古罪人,从此青史留名。
无尘方丈继续他的感慨:“说是出家人修心。但老衲终究是被世俗的眼光拘束住了,不如江宗主敢破釜沉舟的大气派啊。”
江云崖被他说得差点哭出来了。
可不是么?破釜沉舟到道尊情敌身上去,天知道外门管事眼睛怎么长的?
无尘方丈见他眼睛微红,似有泪光,慈爱念一声佛号,心里想着:
如江宗主这般的人真是太少了,分明舍己为人愿意成人之美,偏偏被人略微夸赞两句就到如此不好意思的地步。
唉,太少了。
看来老衲以后还有得学。
而另外一头三人所在的场面陷入尴尬。
卫珩只简简单单嗯了一字以后不曾说话,谁也琢磨不透他是什么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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