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遥平生头一次尝到词穷的味道。
毕竟他总不能说“师父,我爱她爱到要死要活,希望您能够成全祝福我们结为道侣”罢?
五人里最想溜下玄妙峰去的破军当然不会说话。
无尘方丈正为自己的眼光狭隘惭愧不已,于是他抓紧这个机会,微笑着开口为舒遥破军两人说话,以表一二歉疚之意。
无尘方丈很能理解卫珩的心思。
毕竟做师父的嘛,总是担心徒弟这颗白菜好端端的被猪拱走的。
而且破军使风流名声在外,确实不太叫人放心。
不过——
无尘方丈唏嘘一声,可见传闻未必真,人云亦云靠不得谱。
他道:“道尊不必很担忧,贪狼使和——”
他每说一个字,破军的心提得就要高一分。
生怕这装神弄鬼的老和尚下一刻说出:“贪狼使和破军使青梅竹马,两情相悦。”
他身为魔道三使之一,地位仅此魔尊让雪天,论起来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在坠青天宗主和道尊面前被无妄寺方丈揭穿身份,他这个破军使还想不想做下去?
于是下一刻,破军带着视死如归般的壮烈和决绝感打断无尘方丈。
只见他眼睛一闭,牙关紧咬:“方丈说得不错,我便是舒遥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的心上人。”
舒遥恰到好处地扶住他一截手臂。
他道:“我和镜月自小相识,两小无嫌猜……”
他说着说着,对着卫珩目光,声音忽然低落下来。
不想说了。
没意思得很。
气得破军遮遮掩掩横了他好几眼。
舒遥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的低落情绪里。
卫珩始终一言不发。
破军只得自己挽袖子上:“我和舒遥自小是通家之好,有婚姻之约,无奈后来变故突生。好在我苦苦寻觅他许多年,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破军编着编着,突然惊悚回味过来:
我在干嘛?
我在给道尊下战书。
为了不暴露我的身份。
前有狼后有虎,破军也编不下去了。
活着真累。
在场有人比他更紧张。
是时时刻刻盯着全场局势,生怕有一刻卫珩会拔剑把暴起,先砍镜月,再砍半座玄妙峰。
那自己身为坠青天的宗主是拦好呢,还是不拦好呢?
江云崖拒绝在宗主责任感和保命要紧求生欲之间的两难选择,并且试图逃避,热情招呼无尘方丈道:“方丈,来打牌吗?”
无尘方丈双手合掌:“出家人戒赌。”
舒遥和破军对他刮目相待。
这老和尚虽说神神叨叨的,但总归是仙道六宗中的一股清流了。
紧接着,他们听到无尘方丈下一句:“阿弥陀佛,所以这次打牌,就不赌灵石了罢…”
舒遥和破面面相觑,读出彼此眼中的茫然。
所以说仙道是如何成功苟到现在,依然生命力旺盛长盛不衰,没有要完的倾向的?
殊不知无尘方丈望着他们也在暗自困惑。
虽说贪狼使和破军使的爱情的确很感人没错。
但看看苍白虚弱贪狼使,再看看清丽娇艳破军使,饶是出尘脱俗如无尘方丈,也不禁在心中生出疑虑:
魔道真的是在魔尊和杀破狼三使手中振兴起来的吗?
江云崖最终没能成功拉到人打牌。
因为舒遥对无尘方丈道:“方丈,我有一事想问您,不知可否叨扰一二?”
无尘方丈慈和点头:“在所不辞,谈何叨扰?贪狼使请罢。”
两人去了舒遥的小院中谈话。
被留下的江云崖左一眼卫珩,右一眼破军。
责任感和求生欲拉扯着他在两难中摇摆,使得江云崖最后选择逃避这条唯一的出路,溜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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