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李微让做的笔录。她略扫了一眼,来不及细看里面的内容,便问罗崇:“调查的这两天你可发现了什么,纨素的上吊有什么蹊跷的地方吗?”
罗崇摇头道:“回太后,并没有。纨素并无与任何人有过争执,也没和人结怨。她家里的情况小的也按照太后的意思去走访过,并没发现特别的地方。”
纨素的死完全是她自己寻死,和旁人无关,也不完全是这样。外面人会说她对下人不宽厚,是她逼死了下人。
虽然之前她一直认为纨素要寻死一定有什么逼不得已的理由,可如今看来和那些没多大的关系,就是自己想不开。这个结果也是意料之中的,她能够接受。李微道了一声:“辛苦你了。”
她的目光重新移到了那一大沓的笔录上,她接下来的任务就是研究这些对话,看能不能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那敬贵太妃和齐太妃将手里的权利交了出来,李微重新出来主事,就是纨素的死也没有影响到她。
先帝的百日很快就要到了,每天赵骞都会找借口擅闯崇庆宫。李微也已经习惯了他的擅闯。
这日李微正在书房召见了几位尚宫分派事务,那太监便隔着窗户禀道:“太后娘娘,摄政王求见。”
李微平静的说了一声:“请摄政王到玲珑阁等着吧。”
她这一晾就把赵骞足足晾了半个时辰。所有的事都交代下去吩咐好了,李微才起了身打算去玲珑阁。
此时已是巳正,日头已经完全升起来了。阳光洒在回廊上,温暖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偏殿的窗户半开着,她朝里面张望了一眼,便看见了站在屋子正中的那个男人。他穿了一身月白色的蟒衣,戴着顶天青色的暖帽,双手负于身后,背对而立,微微的低着头,也不知在沉思什么。
即便知道了他的心意又怎样?他们之间又回到了原点,她是一国之母,而他却是这个国家的摄政王,他们就如两条平行线一般,永远都不会有交点。
有宫女通报了一声:“太后娘娘驾到。”
李微低了头,慢慢的走了过去,最终还是迈过了那道门槛,上座了。
赵骞正要上前行礼,李微低垂着眼睑说:“摄政王免礼。”
赵骞依旧行了礼,接着随从从外面递了一个盒子进来,赵骞呈了上去:“听闻太后抱恙,臣正好收着这上等的野山参,特意将这野山参奉上,还请太后笑纳。”
兰蕙将盒子接了过来,还打开盒子让李微看了一眼,李微略瞧了瞧,品相完整的一株野山参,放在那个时代有钱也不见得能买到。
她言语有些平淡的说:“让摄政王破费了。”
“孝敬太后是正该的。”
他们之前的关系也就如现在这般,即便那人站在跟前,也感觉疏离得很。
那赵骞来见她就是为了送一株参?此刻的她也没什么兴趣和赵骞讨论朝政,再说也轮不到她来插手,还是来探讨关于伏光读书的事?李微静静的等待赵骞开口,时光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起来。脚下放着的那个楼阁似的香炉里正焚着苏合香。香气愈烈,却让人觉得昏昏沉沉的,有想睡觉的感觉,但李微还是坐正了身子。
“摄政王有什么事要禀报的,敬请道来。”
赵骞抬眼看去,坐在宝榻上的那个年轻的妇人虽然一身素白,又不施脂粉,但模样依旧端庄。她也不过刚满二十,韶华正好,然而人生却已经是一口枯井。
赵骞微抿嘴唇,缓缓道来:“北地雪灾,据传有不少冻死、饿死之人,已有人起了叛乱之心。臣和几位内阁大臣商议了,打算派彭将军前去镇守,一面为平叛乱,另一面为赈灾。是否可行,特意来请太后的示下。”
她不是什么主政的太后,先帝的遗诏上可是任命了几位顾命大臣又有摄政王,几位一道监国,哪里有她说话的地方。
她温和的说道:“这事摄政王和顾命大臣做主就是,何必来问我。”略微停顿了一下,继而又道:“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么就照着办吧。”
赵骞听说忙恭恭敬敬的应承了一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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