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灯光太暗,也没好好看清,周扬不禁有点后悔。
“受啥伤啊,皮实着呢。”时云康不理解他这莫名其妙的关心,随口感慨了一句:“你和俺弟关系还真挺好。”
这句话一出,时云康向来贼眉鼠眼的形象在周扬眼里都有一丝伟岸了,他心中忽然微微一动。周扬长眉微挑,犹豫了片刻竟然从车里拿了一条烟塞给时云康,笑着说:“那还用说?留着抽。”
“这……”时云康一愣,有些受宠若惊,被眼前金晃晃的一条烟闪了眼,几乎有些流口水了,还意思意思的推拒了一下:“这怎么好意思。”
“没什么。”周扬嘴里还要着一根,洒脱的笑笑,状似无意的说:“当赔罪了,之前让你和村里挺多人都误会我和嫂子有什么,呵,真是的。”
时云康一愣:“误会?”
“可不是。”周扬说着,还叹了口气:“别人就算了,可连时云安都误会我和嫂子…那个过,这可真是冤枉我俩了。我对天发誓,我俩可是从头到脚的清清白白。”
随后周扬就把这件事儿和时云康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还重点描绘了一下时云安因为这件事情,对他生气的态度。听了这些,时云康这下子就像天生掉馅饼一样被砸中,硬生生的有了个大礼包,他之前也误会孙静和周扬睡过,因此对周扬一直耿耿于怀的。此刻听了解释,最重要的是还有一条烟,心里什么芥蒂顿时都烟消云散了。
“这个老四!”他还有点替周扬愤愤不平了起来:“回头我说说他。”
“别,哥。”周扬慌忙拦住他,中间拐了九曲十八弯,终于能不疾不徐的说了自己的目的:“我寻思着…就想让你帮我问问,说实话我这人挺在意别人对我的看法的,但是…又有点不太好意思去问。”
“行。”时云康二话不说的就答应了下来:“我这就帮你问去!”
他这人说仗义还就仗义的不行了,转身就要走,周扬只好又一次的拦住了他,脸上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那个…别让他知道是我让你问的啊,要不然他该不说实话了。” 时云康按照周扬的指令,等晚上砍完柴回家看到已经放学坐在院子里洗衣服的时云安,就把柴娄放在门边上,走过去坐在他对面的小板凳上,状似无意的跟他闲聊:“老四,最近学习咋样?”
这种不痛不痒的问题让时云安头都没抬,敷衍的答道:“还成。”
“哦……”就这么铺垫了一句,还没说个所以然呢时云康就僵硬至极的转移了话题:“你还记得周扬不?”
远处暗中观察的周扬听到这句话,不自觉地抠下了一块树皮。时云安瘦削的脊背一顿,抬起头来看着时云康,沉默半晌忽然微微笑了笑:“当然记得。”
时云康松了口气,又一次的开始了铺垫:“他这走的也太突然了,爹还总念叨没人给送麻将钱了。”
时云安:“……”
他估计应该在偷听的周扬此刻要气死了吧,时云康又是只铺垫了一句,就问起了周扬教他的台词:“对了,你俩之前不是关系还挺好,你对他这人咋看啊?”
“嗯……”时云安想了想,一字一句地说着:“他这人挺好的,也帮了我挺多,还很聪明,只是……和咱们村里的人不是一路人,早点回去对大家都有好处。”
他好像是对时云康说,也好像是喃喃自语似的,眼睛并未望向时云康,而是有些茫然的低头看着水盆里自己的手。他知道这些话应该是周扬托时云康来问的,要不然几个月也不见得跟他闲聊的时云康为什么要莫名其妙地问关于周扬的事情?尤其……尤其是昨天晚上的事情,想起来时云安就有些犯愁的纠结了眉毛。
周扬到底想要干什么?时云安不禁想起那天在车站的时候,周扬或许都没发现他自己的眼眶有些气红了,执着的管自己要一个说法。时云安知道,他这种人心高气傲,却对他莫名顺从,周扬或许是生怕他的形象在自己的心里一直是被嘲弄的,才惴惴不安的想要一个答案。
所以时云安在此刻,故意将自己的心里话说的大声点,让或许在附近偷偷看的周扬能听见。然后……他就赶紧回去吧。轻轻挑了挑嘴角,时云安忽略心头意味不明的一丝怅然,继续低头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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