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时云康却自认为得到一个不错的回答,笑呵呵的又随便和时云安聊了两句,便找个借口说要走去和周扬汇报。
“三哥。”时云安洗完衣服站了起来,他自然知道他要干什么去,可却故意逗心急的时云康:“帮我一下。”
他说着从水里捞了一条**的被单出来拧干,把另一头递给时云康让他帮自己拽着,时云康没招,只能帮他一起晾衣服。结果这么一耽误,主屋的时老爹咳嗽带喘的,被王继凤搀扶着从里面走出来,院子里的兄弟俩一听到他咳嗽都带着愁苦的气息,就身子一僵。
这段时间他俩可以说是快要被时老爹逼疯了,都被训练的草木皆兵,一听到他的动静就连忙逃走,不过现在可逃不了了。
时老爹重重的用拐杖敲击地面,痛心的看着眼前两个儿子:“你们考虑的怎么样了?”
“……爹。”时云康皱眉,艰难的开口:“你说的法子根本行不通,咱家哪有东西去银行抵押借钱赎大哥啊。”
自从时云安从s市带回来时云国的消息,时老爹就跟活活疯了一般,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他却认为自家的儿子受了天大的委屈,现在眼看要含冤入狱,金贵的眼泪疙瘩都掉了好几次,铁了心要凑齐二十万把时云国救出来。村里人都是穷人,借钱显然不靠谱,时老爹想了种种办法,最后不知道从谁那儿听说城里银行可以抵押不动产借钱,便犹如久旱逢甘霖一样找到了救命源泉,拼命想把自己的废铜烂铁抵进去。
时云安和时云康这两天被他烦的不行,见着就绕道走,且不说一家人把房子抵押了住哪儿的问题。就说这破房子,能值几个钱啊?能值二十万?两个人也不是没解释过,只是时老爹根本不听,他一听到别人反对,就如同现在一样破口大骂——
“那是你们亲哥!你们就这么不上心?咋也不知道想想办法呢!”
时老爹气的边敲拐边咳嗽,血红的眼睛还不忘瞪着两人。
“爹,我们不是不上心。”时云康叹了口气,无奈的走过去帮他顺背,好言好语的劝说着:“只是你想想,这房子才值几个钱?更何况你把他抵出去咱全家住哪儿?总不能在路边流浪和西北风吧,况且我刚结婚,没了地方住,静儿还不得跟我离婚啊!”
他把一家人的前景说的凄惨无比,仿佛没了这个房子全家就要去要饭一样,终于让时老爹暂时沉默片刻。时云安却知道周扬在附近,听着他们一家乱糟糟的私事,直感觉如坐针毡,仿佛最丑陋失态的一面通通表露在周扬面前,这种感觉近乎让他有点窒息。
“爹。”时云安终于忍不住硬着头皮开口:“我们进去说吧。”
在他说完这句话后,时老爹却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猛地一抬头看向他,眼中精光熠熠。时云安一愣,心下忽然泛起一股不安,果然他听到时老爹说:“老四,不如你去找那个……”
“爹!”时云安第一次有些失态的打断了他,他几乎用脚趾都能想到时老爹要说什么,可他万万不能让时老爹说出来,时云安神色僵硬的又说了一遍:“进去说。”
他说完就自己快步走进了屋子,而时老爹完全陷入自己的幻想里,根本没追究时云安的态度,急匆匆的就跟了进去,待时云安关上门他就倒豆似的说出自己刚才的‘办法’:“老四,你去问那个周扬借一点钱吧,他一看就是有钱人,之前打麻将输都输了十几万了,他跟你关系还那么好,铁哥们儿似的,不会见死不救……”
时老爹越说,就越觉得这个想法靠谱,忍不住滔滔不绝起来。就连时云康也觉得这个方法比起卖房子可行极了,不禁期待的看向时云安。
但昏暗的光线里,谁都没有看到时云安脸色有些苍白,几乎是无奈又讽刺的看着时老爹:“爹,你让我怎么张口?”
时老爹一愣,不悦的皱起了眉:“你为了你哥,怎么不能开口了?”
他生来便是个多余的种子,也许在时老爹眼里,便该就为了所谓的亲情,牺牲掉那些无所谓的尊严脸皮,该开口的时候就开口。更何况时老爹认为周扬有钱,二十万在周扬眼里就跟纸一样,时云安怎么就不能去说了,凭什么不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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