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先入为主了吧?
回头或许可以让人找些关于陆子安的资料来看看。
他这么想着,便收回目光,从容地与杨大师告别。
虽然他刚才说的那句话声音不大,但是因为场地太安静,许多人都听到了。
连他都说陆子安是奇才……
众人看向陆子安的目光不禁比之前都深邃了几分。
陆子安拿着小刷子轻轻将玉屑刷落,左手微微盘动,玉瓶在他手上转了小半圈。
只剩下最后一处的开槽了,只要这里完美收尾,后面就剩下嵌金银丝和打磨了。
应轩紧张兮兮地看着他,两手将毛巾拧得死紧。
千万别出岔子啊,最后的难关了……
陆子安轻轻提了一口气,动作如行云流水,锋利的刀刃一波三折,勾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他也是用的几何云纹,但是与以往的几何云纹又有不同之处。
陆子安刀下的云纹,既有几何图案所固有的严谨规则构成的骨法,而又在规则中求变化。
如杯中窥人,如云中观海,它既是创新,又是华夏千年的文化积淀。
终于,陆子安停下了手。
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陆子安闭了闭眼睛,轻吁了一口气:“成了。”
周围一片吐气声,原来刚才做到最关键的时刻,不少人下意识也屏住了呼吸。
陆子安将开好槽的玉瓶搁在工作台上,众大师不禁都走近了些来仔细观察。
有生性严谨的,甚至拿了根细尺量了一下凹槽的深度及宽度。
应轩更是喜不自盛,端茶递水忙的不亦乐乎:“师父,终于做好了!”
“没做完。”陆子安喝完水后索性洗了把脸,冰冷的水一刺激,神魂一清:“这还只是个开始。”
“啊?”应轩完全傻眼了:“这,这还只是开始?”
之前看杨大师他们那么关注,他还以为开好槽就行了呢!
陆子安笑笑,将毛巾递还给他:“嗯,后面的压金丝镶嵌也很重要,要拿着小锤子将金丝嵌进去,然后才是重中之重,磨错。”
为什么金银错这么稀少?
因为它与其他技艺不一样,它每一关都难。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金银错的难,一在于坯壁之薄,二在于开槽之艰,三在于嵌金之险,四在于磨错之危。
许多大师倒在第一关,剩下的倒在第二关和第三关,而真正前三关都达标者,寥寥无几。
一层层筛选下来,没成功的浪费的就是一块块玉料。
而做这样的玉器,所损耗的玉料,就算是家有金山银山也会被掏空。
因此马爷的徒弟们后来便学乖了,将第一关的坯壁调整增厚,难度大大降低。
这样一来,二三四关也就迎刃而解。
但是这样导致的结果就是,他们的作品徒有其形而无其神,真正能称得上金银错大师的,依然只有马爷一人。
陆子安摇摇头,挥去脑海里这些琐事,从工具箱里拿出金丝和小锤子走了过去。
锤子是系统兑换的,和他原有的小锤子形状一样,但手感却好很多。
纯金丝有一定的柔韧性,适合镶嵌,由于不用任何粘合剂,因此对凹槽的精度要求极高。
这一步其实倒也没什么难度,只要槽开得好,基底打好了,镶嵌金丝还是不难的。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只有力道,如果镶嵌不进的话,不能用力摁压,避免玉器碎裂。
需要用刻刀调整金丝的大小,然后用小锤子轻轻将其镶进去。
当然,陆子安的这种方法,与古代的金银错还是不一样的,因为错在古文中的注解为“错,金涂也”。
也就是说,许多金银错青铜器看似金光闪闪,极为精美,但这种金有很多是涂上去的。
镁国博物馆里有一件青铜器,据称是金银错工艺,但有些地方金色脱落后,底下并无凹槽痕迹,其实并不能算是真正的金银错,因为那都是涂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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