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您的暗喻,警官先生。”
“我说更明白点,很有可能有杀手正在追杀这位女病人。如果您阻止我的工作,他很有可能在您医院进行一场大屠杀,您会有更多的问题,而停尸房可能没有足够的位子。鉴于您的病人现在可以回答我们的问题,您的阻止会被控告为妨碍警方公务罪。”
丹维尔对这个感到很好奇,他摆弄着电键,看电流是过还是不过。什么都没有。啊,突然之间,有电流通过。他看看卡米尔,觉得好笑,一个真诚的笑容挂在脸上,牙齿整齐洁白,一看就是质量上乘的烤瓷牙。丹维尔医生喜欢抵抗,粗枝大叶、高傲自大、粗暴无礼,但他喜欢复杂的问题。他野心勃勃、生性好斗,但内心深处,他乐于接受别人对他的征服。卡米尔已经遇到过无数这样的人了,他们打压你,但你真的倒在地上时,他们又来治愈你。
这是一种女人的天性,可能也是因为这样,他才做了医生。
他们面面相觑。丹维尔是个聪明人,他有敏锐的洞察力。
“好了,”卡米尔淡定地说,“确切来说,我们可以怎么做?”
10:45
“你们不要动我。”她喊道。
卡米尔需要一点时间整合信息。他想休息一下,但他还是选择小心谨慎。
“好吧……”他用一种鼓励的口吻说。
那些X射线、扫描仪,证实了年轻实习生前夜所说的话。牙齿手术会另外做,其他手术也会一起进行。嘴唇上还剩一点结痂,但左脸上,该怎么说呢,有一点儿?有几条?清晰可见的痂?安妮在镜子里看了半天,她的嘴唇都爆裂开了,很难知道哪些会留下痕迹,哪些会随时间褪去。至于脸颊上的结痂,因为被针迹覆盖着,现在没有办法预测。
“只是时间问题。”实习医生说。
安妮的脸清楚地说着,这不是真的。可就算是时间,卡米尔也没有太多。
现在他们单独在房间里。他是来传达一个重要信息的。
他等了几秒,然后说:
“我希望你能认出他们……”
安妮做了个手势,含义模糊。
“那个从上面向你开枪的人,你跟我说他很高大……他是怎么样的?”
现在试图让她说话简直可笑。
法医鉴定要重新开始,这样要求她讲话可能会适得其反。然而:
“很诱人。”安妮说。
安妮努力地说清楚每个音节。卡米尔急了:
“什么……什么叫‘很诱人’?”
安妮环顾四周。卡米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刚刚露出了一丝微笑。为了简单起见,就把这叫作微笑吧,因为她的嘴唇只是单纯卷到了三颗碎裂的牙齿上方:
“很诱人……像你……”
在为阿尔芒追悼期间,卡米尔已经几次有过这样的感觉:至少,他已经下定决心变得越来越乐观了。安妮开了个拙劣的玩笑,想让卡米尔受不了她然后夺门而出。希望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东西。
他也想用同样的口吻做出回应,但他有点猝不及防。他嘟嘟哝哝的,安妮已经又闭上了眼睛。他至少确定了,她是清醒的,她听得懂他的话。他犹豫着,但突然,安妮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卡米尔把手机给她。是纳唐。
“不要担心,”安妮闭着眼睛,上来就说。
她一下展露出一种长姐的耐心,对于她来说甚至有点过了。卡米尔听到了她弟弟的声音,坚决的,狂热的。
“我在消息里把事情都告诉你了……”
安妮此刻说话时比和卡米尔说话花了更多力气,试图把每个音都发清楚。她想把自己表达清楚,但更多的是为了安抚她的弟弟,让他放心。
“没什么更多的可知道的了,”她加了一句,口气还有点开心,“有人陪我,你不用担心了。”
她抬眼看向卡米尔的方向,说:“纳唐好像很担心。”
“不!听着,我要去做射线检查了,我再打给你。是的,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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