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帮助他集中精力于我们的谈话,我拿着华瑟枪柄对着他的嘴巴就是一击,他终于安静了一点,闭上了嘴,但他依然抓着自己的腿发出一些呻吟。他在进步。然而我已经不确定是不是可以指靠他和他的屈服了:这不是个天性克制的人,他爱大吼大叫。为了让他彻底安静下来,我卷起一件破T恤,往他嘴里一塞,把他一只手绑在背上。他的另一只手总是试图捏住正在渗血的脚踝,他手臂太短了,只能把他的腿蜷曲起来。不用多说,他是真的很痛,脚踝本就是很敏感的部位,由很多块小骨头组成,而且它们各自方向不一,本身就已经非常脆弱。想象一下,在一个台阶上崴了脚就已经够你受的,要是被一颗九毫米的子弹打穿,它和腿的连接就只靠着几根韧带、一小块肌肉和一点点碎成泥了的骨头,这真是太残暴了。几乎就是残疾了。当我对着他这个血肉模糊的脚踝又打了一枪的时候,我看到他痛得直流口水,这不是装出来的。
“所以,幸好你马子死得早,不然看到你这个样子她会心疼的吧。”
但是哈维克,天知道为什么,他看起来完全置身事外,他似乎一点都不把他马子放在心上。他只想着他自己。屋里的气氛已经变得让人呼吸困难,一股血腥味混杂着火药味。我要去开一点窗。我希望不会惹出麻烦,对面是一堵墙。
我回来了,俯身看向他,这个塞尔维亚人已经汗流浃背。他当然不能坐以待毙,他拼命乱扭着身子,把手压在自己的腿上。浑身上下都是血。尽管嘴里塞着东西,他的嘴角还是流着口水。我抓着他的头发,只能这样来吸引他的注意力。
“听好了,我的大块头,我不会在这里过夜的。我会给你机会解释清楚,我建议你现在就配合一点,我不是个有耐心的人。我已经两天没睡觉了,如果你对我好一点,你应该尽快回答我所有问题,这样大家都能早点睡觉,你马子、你、我,所有人,怎么样?”
哈维克法语不太好,他说话总是带着各种语法错误,用词错误,和他说话总是要不断给他解释,要用简单的词,明确的手势。比如,说着上面这些话,我就往他血肉模糊的脚踝插了一刀,刀锋穿过了一切,直直插入了他脚下的地板,地板上立刻就多了一个洞。他退房的时候可能要从他的押金里扣除,不过无所谓了。就算嘴里塞着东西,他还是叫了起来,四处乱扭,像条蠕虫,他那只没被我折在背后的手像蝴蝶翅膀一样在空中乱挥。
现在,我想他明白我的意思了。我给他一点时间理理思路,看清一下局势。然后我解释说:“在我看来,这只是个开始,你和阿福奈尔一块儿来坑我。你也一样,你可能觉得三个人太多了,最好是两个人。是的,这样是能多赚不少,这是肯定的。”
哈维克泪眼蒙眬地看着我,不是因为忧郁,而是他痛得不行。但我觉得我没做错什么。
“但是你怎么像个蠢货一样……啊,不,度桑!你就是个蠢货!你以为阿福奈尔他为什么选你?还不是因为你傻!啊,现在明白啦!”
他表情扭曲,看得出来这个脚踝的问题真的非常困扰他。
“所以,你帮着阿福奈尔坑我……现在轮到你自食其果了。让我再重复一遍吧:你是个十足的大蠢货!”
看起来他并没有太为自己的智商担忧,哈维克这个时候最担心的还是他的身体。他检查着自己的伤口。他这样做也不是没有理由,因为说着说着,我感觉自己开始暴躁了。
“我觉得你没有追踪阿福奈尔吧。这家伙太危险了,你不是他的对手,你知道的。而且你身上还背着一条人命,你最好还是躲起来为妙。但是我需要阿福奈尔,所以你一定要尽你所能帮我找到他。你们之间有什么契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要把你知道 的都告诉我,怎么样?”
我的提议听上去还挺不错。我拿走他嘴里的T恤,但是他火山爆发一般的性格立马又回来了,他吼了一些什么我听不懂。他用他那只没被绑起来的手抓住我的衣领,这个蠢货的拳头跟拳击手一样有力,他太有劲儿了,但我奇迹般地躲过了。这就是默契。
他朝我吐了一口口水。
了解前因后果的人会理解他这种举动,但这还是不太友好。总之,我想表现得有教养一点,但是这个哈维克太粗鲁了,你的礼貌优雅他是不会领情的。他太痛了,也不能真正做出什么反抗,他意志太过薄弱,我冲着他脑袋踢了两脚,他就被放倒在地上了。他试图用小刀划开捆绑他的绳子,而我只是在找我需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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