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一位穿着墨绿色大衣的中年女性和一对年轻男女也走了过来,中年女人也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纪学君抱住儿子,哭着说:“我找了你好多年,这些年你都去哪儿了?你不是说想吃冰棍吗,妈妈给你买冰棍,回头你就不见了。”
戚宁安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严简也热泪盈眶,转过脸去偷偷擦掉了眼泪。
墨绿色大衣的中年女人说:“好了,嫂子,现在阳阳已经找到了,应该高兴,坐下来慢慢说,不哭了啊。”
于是大家陆续坐了下来,纪学君一直抓着戚宁安的手不舍得松开,生怕一松手儿子又不见了。
戚宁安的舅舅纪立新给他们做了介绍,老人是戚宁安的姥爷,红色衣服的中年女人是他的舅妈,墨绿色大衣的女人是戚宁安的姑妈舒沁,那两个年轻人,一个是舅舅的儿子纪谦益,一个是姑妈的女儿郑沅芷。
戚宁安被介绍完了所有的家人和亲戚,便问:“妈,我爸呢?”
纪学君没有说话,舒沁春代她回答:“你爸爸已经好多年没有回家了,他应该已经知道你找到了,但是他现在估计回不来,我们也不清楚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戚宁安不解地问:“我爸没事吧?”
舒沁春解释说:“别担心,你爸他的工作性质是这样,他们的科研项目属于国家最高保密级别,已经有十多年没跟家里联系了。”
戚宁安听到这里,才稍稍放了心,只要没事就好,他问出了自己一直想知道的事:“我原来叫什么?多大了?在哪里弄丢的?”
纪立新告诉他:“你姓舒,叫舒矜行,矜持的矜,行为的行,名字是姥爷给你起的,出自《尚书》‘不矜细行,终累大德’,希望你能从小事做起。90年10月28日出生,那天是重阳节,所以小名叫阳阳,这是你爸爸给你起的。那年暑假,你妈带你去酒泉探亲,回来的路上,火车在呼和浩特停靠的时间很长,你吵着要下车,你妈带你下车溜达,你想吃冰棍,你妈给你去买冰棍,一转身你就不见了。”
他说到这里,纪学君又泣不成声了,她用手捶着胸口:“我当时要是牵着你,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戚宁安安抚着母亲:“妈,您别自责了,我现在也好好的。”
全家人都喟然叹息,如果当时他没被拐,家里也就不会生出这么多波折和变故了吧。
姥爷纪明启摇头叹息:“我们当时都陷入了一个误区,你在内蒙丢的,我们一直都在北方找你,根本就没想到你被卖到南方去了,错过了最佳寻找的时机。”
纪立新问:“阳阳你的情况怎么样?你养父母知道你来我们吗?”
戚宁安摇头,将自己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也隐约表明了养母并不想他来寻亲的态度。
纪明启说:“还是要告诉她一声,至少也得安排见个面,虽然她造成了我们骨肉分离,但也得感谢她将你培养成才。”至少外孙并没有成为一个没上过学的农民工,这让他们内心的歉疚会少很多。
戚宁安只能先应下来,养母的工作得慢慢做才行。
了解完大致的情况,这边的手续也办完了,还接受了媒体的采访。舅舅说:“那咱们现在回去吧,家里阿姨应该已经准备好了,全家一起吃个团圆饭。”
他们有些遗憾,如果纪学君早点回来验DNA,说不定年前就已经找到了,全家还能过一个团圆年。
戚宁安没有反对,他拉过了一直没说话的严简,说:“妈,姥爷,舅舅,姑妈,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她叫严简,是新市打拐办的刑警,这次她陪我一起来找你们。我能找到你们,她也帮了不少忙。”如果不是严简,他还不一定什么时候能下定决心。
刹那间所有的目光都转移到了严简的脸上,刚才她一言不发地听完了全程,已经对戚宁安亲生父母家的情况勾勒出了一个大致的印象,他爸参与的项目属于国密级别,与家人完全切断联系,这绝对是国家精英。姥爷是知名大学的退休教授,舅舅在知名大学任教。其他人的职业尚不清楚,但绝对是一家子精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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