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文起没有立马接话,沉默了半响,似乎在思考应该如何来回答这个问题。斟酌着,良久开口道:“我之前告诉过你,把赵局长作为第六起案件的目标不是我的意思,那我现在还能告诉你的,赵局长他自己也是知道。”
季以歌心中大骇,下意识脱口而出:“赵局长知道什么?他知道你是Hell-o的事情?”
缓缓的摇了摇头:“Hell-o系列案件在前五起案件发生的过程中,他跟你们是一样的,都以为是外人策划的。在将他定为第六起案件目标的时候,师父和他摊牌了,但也隐瞒了一个事实。师父没有告诉他我才是Hell-o的主使者,反而是自己全承担下来了。”
季以歌呼吸一滞,发愣的开口道:“蔡局长他这是,保护你?”
“嗯,所以我的作案手法从来都是只做中间人,不允许自己动手。”
“但是,”季以歌皱了皱眉头:“第一起案件的现场,明明有第三人在的痕迹。”
“对呀,”说到这个,左文起难得的调皮的眨了眨眼睛:“那是我第一次开始以Hell-o名义开始作案,以前都是模拟演练,那可是第一次实战操作。之前策划得无论有多精密,到了正式的现场才发现其实还是不一样的。所以一个不小心,前期准备的时候遗漏掉了些东西,其中一个留了一手,我才不得不自己出面解决。我回去的时候可是被师父狠狠的骂了一顿,还被惩罚面壁思过了好久。”
季以歌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知道就算左文起没有杀人又如何,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谋划的啊。
可是,自己又能怎么办?让他去自首吗?或者,揭穿他?无论哪一个选项都不是他想做的。
那就,顺其自然吧。
很微弱的叹了口气:“赵局长他是怎么会同意成为第六起案件的目标的?难道他真的是…….”和谢坤是一样的人?
后面的话,季以歌没有再问出口,他害怕问出口,而他更不敢承担的左文起肯定的回答。
还好,左文起轻轻的摇了摇头:“不是。”
停顿了一秒,声音轻柔,其中坚定与狠意不减半分:“赵局长不是目标,他是,饵。”
饵?
想钓的那条大鱼又是谁?
季以歌还想再问,但车已经行驶到了楼下,狭窄的空间趋于沉默,望了望窗外洋溢着幸福笑容的路人,心里的角落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后悔了。
他后悔为何要加入特别行动小组,他也后悔为何要将一切看得这般透彻,他更后悔为何只有他一人深陷其中,出不来。
他心疼。
他心疼蔡局长,心疼边律,心疼左文起。
这绕不出来的圈,让他们三人困于其中,挣脱不得。
季以歌声音缥缈而空洞:“左老师,你们总是能算好一切,谋定后动,是不是连替我挡的那枪,都是你算计好了的?”
左文起急切的握住他的手,两人双目相对,眼中的温柔让季以歌无处可逃:“那是我心甘情愿的,以歌,我可以算计所有人,你,我从来都是真心相待的。”
季以歌心口被烫了一下,轻轻的挣脱开被握住的手,抿了抿嘴:“我信你。”
左文起如何待他的,他是知道的,不能因为这一件事情而将对方所有的好全盘推翻。
季以歌说了声谢谢,正准备推门而下,对方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再也动不了分毫。
“以歌,师父他,准备放手了。” 天上的云重重叠叠,温柔的日光也跟随着云朵玩着捉迷藏,时见时不见。
刚才还将金色的光辉扫满大地的太阳,在季以歌踏上天台的那一刻,陡然收住了所有的光线。天,顿时阴沉了下来。
一如看到眼前场景的所有人心情,压抑而密不透风。
一个小时以前,云州市警察局法医科室。
电话铃声响起,季以歌停下和叶禹然、陈北霖对资料,拿着文件夹走到自己的桌旁,看见了来电显示,笑着接了起来:“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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