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律以为他是认为自己是杀手的目标,而左文起又刚好帮他挡了子弹,才这般毫无精神的样子,淡淡道:“这次的事情是冲着我来的,跟你无关,左老师也只是凑巧受了伤,你不用这么愧疚。”
季以歌承认自己对于左文起是很愧疚,但是这种情绪并不会影响自己的工作热情,所有人都不会明白,自己之所以如此无力,是因为无法接受有人就在自己的面前受了伤。
从他开始选择做法医那一刻起,便已经做好了每天和死人打交道的准备,甚至乐在其中。他喜欢从尸体上找到证据为死者们找到凶手,不怕累不怕臭不怕血,他最怕的反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自己面前死去的样子。谢坤身亡的现场他到现在都在记得,左文起被枪击中的那一刻,他甚至害怕这个人会不会也像谢坤一眼在眼前倒下,再也醒不来了。
他第一次开始怀疑,关于Hell-o的抓捕,自己到底还能不能坚持下去?
只要一直查下去就会一直有人死亡,自己身边的人也会被那些罪犯盯上,这次或许是误会,但是如果每次都因为误会而被暗杀呢?是不是永远都要担心这个情况?
可是这个问题的根源又是起于Hell-o,所有的事情只有抓到了他才会解决,而自己就仿佛进入了一个死循环,再也绕不出去了。
季以歌欲言又止好几次,边律也没有再强迫他说什么,而是耐心的等待着。
思绪万千,最后也不过一句:“我只是在忧虑这次的事情,以后还会发生多少次。”
边律微眯了一下眼睛,他早就应该想到的,季以歌是法医而不是刑警,他的专业是案发后而不是案发时。并且所有的报复都只会冲着调查案件的警察,不会针对法医。现在突然因为Hell-o的事情让他开始习惯刑警的工作,心理上总归是不适应的。
空出一只手握住季以歌的手,轻轻安抚着:“别多想,有我在。我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发生,相信我。”
边律的声音似乎都有安定的作用,季以歌看向他张扬而英俊的侧脸,心中的焦虑慢慢的就平静了下来,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好。”
开车到了医院,昨晚已经来过一次了,这次轻车熟路的走了过去。白天的医院和夜晚有很大的不同,晚上是静谧而泛着淡淡的冷气的,而白天到处都是来往的护士和病属,还有奔跑着的小孩。明明是救死扶伤的地方,却也透着生机勃勃。
季以歌提着水果推开门,左文起正安静的看着书,这是个单人病房,阳光又刚好透过窗户照射了进来。虽然身穿着单薄的病服,在阳光中却显得金亮而耀眼。
听到声音,左文起抬起头,阳光温柔的照着他,而他脸上的微笑似乎比日光更加温柔醉人,声音轻柔且空灵:“来了。”
似乎是阳光太温暖,又似乎是面前的人太温雅,季以歌露出浅浅的笑容:“左老师,昨晚睡得可好?”
左文起弯了弯眼:“嗯,很久没这么好好的休息过了,刚好借这次受伤歇一歇。”
季以歌听出来他暗藏的安慰,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拿出一个橙子:“左老师,我给你削水果吃吧?”
“好。”
季以歌静静的削着,左文起看向了边律:“这次的事情,知道是谁了吗?”
边律靠在窗沿上:“嗯,高泽的手下,阿勋。”
“是他?”左文起眯了眯眼,又点了点头:“应当是他。”
“嗯,高泽现在的手下没人知道他已经和警方合作了,所以这个忠诚的阿勋就误以为这一系列事情都是警方设计的。我已经和高泽谈过了,他也保证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高泽这个人也有自己的傲气,既然是他保证了的,那就应该没事了。”
两人正聊着,季以歌的橙子也削好了,法医的手上功夫自然不差,一条皮削到底都没断,一整条皆是一样宽。连厚度也是随着白皮的增多而增厚,剩下的果肉只留下黄橙橙的果实。
边律微微有些惊讶:“你这水果削的,都可以去卖艺了吧?”
这次的确削的是少有的完美,季以歌心情自然不差,将橙子一分为二,一半递给了边律,另一半留在手中,掰下一瓣送到左文起嘴边:“法医剃光头的技术要求很高的,削水果又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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